今年中秋节回家的时候,我似乎很意外地发现母亲的内心世界里悄悄的添上了一份优雅。母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喜欢上了侍弄花草,这看似与她的年龄有点不相匹配的高雅举止,母亲却在不经意间做得让我有些侧目。
母亲在家门前的台阶两边种了几颗花儿,虽然她叫不出花儿的名字来,可那又怎么样呢,这点并不影响她老人家对花儿的热情和钟爱。
母亲指点着告诉我这棵花的秧子是在谁家的花盆里拔回来的,那棵又是在较远的谁家拿塑料袋包回来的,母亲看着它们的眼神是柔和的,温暖的样子。
我这才恍然记起,端午节的时候,门前台阶的边沿是放过两只塑料大白桶的,一个桶里长着几棵吊兰,另一个桶里是一棵幼小的玉树。那时的它们看起来是那般的瘦小,丝毫没有引人注目的意思,我以为这只不过是母亲的无心插柳,却绝对想象不出它们在短时间内还能有怎样的蓬勃发展。
那时在台阶右侧,有一蓬很大的“香雾草”,一种闻起来很香的草类植物,周围是一些丛生的杂七杂八,在我的眼里,这里不过是夏天里很随意的一抹绿色。
短短三个月,台阶下边竟变了个样子,那些杂草被除掉了,空地上剩下的就是几盆正在灿然开放的花儿,那显然是母亲的有意为之,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因地制宜的花坛。
有一棵花树扎根在地里,腰身相对其它的花草显得较为高大粗壮,顶端开出的花儿形似红绒般的鲜艳,它的躯干周围又旁逸斜出了多根向上的枝条,枝条的顶端同样怒放着几株大小不同的红绒。我用手机百度了一下,此花应该叫鸡冠花,那火红的花蕊里透出一股醉人的芳香,虽是一花独秀,却是毫不谦让地昂首挺胸着。
据说此花的种籽是可以入药的,然如此鲜艳娇嫩的花儿谁又舍得伸手去摘它呢,还是让它恣肆地开放着吧,也不枉它来世间炫耀一回。
这棵花儿的来历,母亲说可能是大前年发大水的时候随着退水落下的种籽,第二年自己长出来的。然后眼瞅着这花儿一年更比一年长得高大粗壮,花朵也开的越来越好看,成为了门前一道独特的亮点。
本来这棵花是被杂草所包围着的,是母亲看出了花儿的困境,就动手解除了它周围的羁绊,没有了争夺营养的对手,这鸡冠花就更加努力的茁壮着,终于开出了艳丽妒人的风采。
“一枝浓艳对秋光,露滴风摇依砌旁。晓景乍看何处似,谢家新染紫罗裳。”唐代诗人罗邺写过一首《鸡冠花》,形象地描绘出了鸡冠花盛开时节的神韵。
在它的旁边傍有几盆花草,安放它们的不是花钱买的专用花盆,有两个是用有点裂缝的塑料大白桶装满的泥土。还有几个小一点的是同样装满泥土的废弃家常容器,有奶粉盒子,有废旧的搪瓷盆等等,可谓是雅俗共赏了。
一个大白桶里长满了密密的吊兰,桶的边沿爬上了一些藤蔓,那是吊兰的芯子里长出的分支,母亲移植了几颗到了奶粉铁盒里,照样的绿意盎然,长得很滋润的样子。
旁边另一个大白桶里,有一棵相对鸡冠花较为低矮的花树,茎秆上开出了好多粉红色的我叫不出名字的花儿,它们与鸡冠花的艳丽另成一道风景。那看起来很壮硕的腰身是因为拼命汲取了花桶里的营养吧,不断地横向伸展出枝条来。那本来长相挺好的燕子掌却被后来者无情的挤压,委屈地蜷缩在了一边。
我看见这桶里的花儿花瓣有点耷拉的样子,顺手拿起一个盆子给它浇了些水,心想也算是帮母亲干了点活儿吧。
台阶的东侧,从地里长出来一棵腰身很矮,似乎是趴地状枝蔓却很多的花儿,形成一个不小的圆蓬状。开出的是形似玉兰一般的花朵,只是花朵略嫌单薄了一些。我不知道这棵花儿是它自己长出来的,还是母亲移栽的,总之是很好看的,花儿的名字我却没百度出来。
我很惊讶于母亲在这个年龄还能生出这样的一份喜好,满心欢喜的同时,我的内心也期盼着明年能看到更加艳丽的花儿盛开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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