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六十年代,成长在文革期间的人,读书一定是件很痛苦的事。能读到的书太少!
受家里的影响,我从小就爱看书。记得特别清楚,最早的读书就是几岁里,坐在三眼井胡同口的租书店看小人书。再后来,由于一年多的时间没有上幼儿园,一个人在家里。在家里当时那么困难的生活条件下,父亲还订了份报纸,家里有台收音机。我每天听着《记录新闻》,对着报纸,一个一个字的看。就这样,让我在上学前就认识了上千个汉字,基本能做到完整阅读。
提前识字,对于我绝对是最大的受益。由于很小就熟练掌握大量汉字,使我的阅读速度总是高于常人,因此同样时间下,就会有更多的时间用于理解。
再后来,我抓住一切读书的机会去读能看到的各种图书。大概在小学三年级遇到一套《红楼梦》,于是硬是用两周时间读完。然后随着年龄增长,在上大学前,大致读了十几遍。
再后来读《毛选》,特别是读毛选里的注解。读《马恩选集》。读一切可以读到的书。
后来到了中学,那会的课上的实在无聊,课本知识就那么多,老师照本宣科。我就在课上看小说。大部头的《战争与和平》、《傲慢与偏见》、莫泊桑和巴尔扎克的部分作品、俄罗斯文学等,还有就是当年文革里的禁书《战斗的青春》、《野火春风斗古城》《迎春花》《苦菜花》《朝阳花》等,都是通过同学之间的相互传递,在课堂上看完的。
那时哥哥有个首都图书馆的借书证。他借回来的图书,我基本都读了。印象最深的是读完了文革前《收获》杂志的全部合订本。知道了巴金、靳以、老舍…
感谢那时的老师们,因为我学习成绩总是全班第一,所以我在课堂上做什么,老师一般不管。而且有一段趣事让我至今仍印象深刻。
那是高一时,一天早晨一位同学说我有《傲慢与偏见》你看不看,但必须中午放学前还给我。立刻说当然看。于是上午四节课都被我用来看这本小说。我在课堂上看小说,从来不放在底下看,都是摆在桌面上看。第三节语文课,老师在讲课时发现了我的异常,走到我桌前,看到了我手里读的书。他拿起了小说,看了封面,然后放下。没做任何表示就离开了。我依旧继续读着小说。中午放学,我把读完的《傲慢与偏见》还给了同学,然后回了家。那会学校离家很近,中午只有我一个人在家,下午一点多才要去学校。没想到十二点半,语文老师突然来到我家,先环顾左右而扯了些闲话,然后就问我读书的兴趣啊,读过什么书啊。最终直指核心,课上看的《傲慢与偏见》是本很好的文学名著,看完了吗?老师也想看看。由于书已还给同学。老师只能失望而归!
通过这件事,可以感受到,当年人们对读书的渴望。在哪个贫瘠的年代,我庆幸我能有机会读到那么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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