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世界给我满身的伤,
我也依然要赞美太阳。
我戴着耳机正在听着歌,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弟弟打来的,我赶紧接听,因为我们好久没联系了,但并非是感情淡了,而是他太忙了。
如今的他己是公司的老总,整日里不是飞东飞西的跑,就是在车上,再不就是在工程现场,每次给他打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他还总是在跟别人交待事情。
所以不是有特别的事情,我是不跟他打电话的。
今天他倒有空给我打电话了,接了之后才知,他是在了解我女儿情况,我女儿刚大学毕业,他想让我女儿去他公司上班。
我的弟弟,谢谢你!我知道你现在是在要兑现自己的诺言,当我两个小孩才上小学时,你就交待我要让他们好好读书,将来你好帮助他们的。
如今你那么忙,却依然记得你说过的话。
通完电话后,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好多事情。
记得上一年级时,我是特别讨厌读书的,以至于上了三个一年级,等弟弟上一年级时,我才上二年级的。
说也奇怪,上二年级时,班主任是位没有右臂的英俊老师,他让我当一组的组长。当时我感到很惊讶的,因为在一年级一直倒数第一名的,老师都不喜欢我的,而今这位老师让我当官,我有种说不出的那种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感觉。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我对学习有了三百八十度的转变。我开始变的认真听讲,认真做作业。成绩出奇的好了起来。对学习有了好感之后,便再没有逃过学。
但感觉弟弟从小就比我懂事,他可没逃过一天的学,而且在家里有些事情也比我想的周到。
比如早上起床,他会每天都给母亲倒尿罐的。因母亲夜晚要起床好几次的。
如今想起读书的那段黄金岁月,还挺怀念的,真的。我们那时一边读书,还要一边做家务的。
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尽快做完作业,这件事不需要谁来要求你的,做完作业之后,便是匆匆地提上小爷自己编的篮子与弟弟去挖猪菜。这里说的小爷即是我们的父亲。
那时感觉挖猪菜也是件快乐的事呢。
因为去挖猪莱的不只我与弟弟,还有其它小伙伴,我与弟弟是很讲速度的,那时到处是猪菜,很快我们便会挖到满满的一大篮子。而其它小伙伴感觉是去完成任务似的,混到天黑要回家时,却只有大半篮子,怕大人骂,便将菜弄的忪忪的,显的多一些。在回家的路上,我们总是显得骄傲些。
那时我们不仅白天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夜晚也还有事情要做的,那就是剐棉花,棉花是白天大人们从田里在棉梗上将整朵棉花连壳一起摘的,而且还是大清早趁有露水时摘,因为太阳出来后,那叶子一碰就沾到了棉花上,棉花上要是有叶子,便不好卖了。
那时棉花好多,常常是堆了半个堂屋。
晚上,一家人围着个簸箕,一边剐着棉花,一边说着话。
但只要有我在场,便是要小爷给我们讲故事的。
我至今只记得他讲的张三的一个故事。
他说张三是地主家的长工,那位地主是个很小气的人。有一天地主要他去放牛,他把牛赶到山上,然后与一些穷苦人,将地主的牛给杀了,张三将牛肉分给了穷苦人,然后将牛尾巴埋在地下,然后急冲冲跑到地主家,冲地主大声叫道:不好啦,不好啦。牛钻地底下去啦。
地主便跟着张三跑去看,果然看见尾巴竖在那里,便用力一拉,尾巴便被扯了出来,张三便大叫,糟了,糟了,牛往地下钻下去啦。
小爷是讲的有板有眼的,引得我们是笑个不停。
他有时也讲他的亲身经历,记得他有次讲鬼给他照明的事,我一直深深记得。
他讲那是在他看守鱼塘的时候,他一个人在鱼塘边上的小棚子里做手艺活。那时还没有电,只有油灯,他带去的灯油烧完了,他就摸着黑做。
可做着做着,他看见前面稻田的窄窄的路埂上,来了一排象镰刀般的光亮在朝他靠近,我连忙问:你怕不怕?他说,那有什么好怕的,又沒做过亏心事,我说:嗯嗯,你快讲,你快讲。
他便接着讲下去,它们来到我面前,有十几个的样子,只有一两尺高,象人一样,但是没有下巴的,将我围在中间,那些光亮还挺亮的,就象我们现在用的这个电灯一样,我便对它们说:你们如果想帮我的忙,那就这样一直站着,帮我照个亮,我先谢谢你们啦。
说也奇怪,那些个带着光亮的小人,便是都不动了,就那样给他照着亮,他便做他的手艺活。
直到鸡鸣了一声,那些小人就一下子不见了。
我说它为什么就不见了呢?
小爷说,鸡鸣狗叫的时候,鬼是要躲掉的,所以我们白天是看不见它的。
也不知他讲的是真的还是他編的,反正那时就爱听他讲这讲那的。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晃我小学便毕业了。
我升了初中,便给家里带来的负担要重了许多,记得那时我升初中报名要十一块五毛,可那时这个数字觉得它已经很多了。因为一个鸡蛋才五分钱,我父亲买包香烟才八分钱。
于是我爹爹(奶奶)就对我父母说,报名要那么多钱,那就不要读了嘛。看看别人家女孩子早就都沒有读了,读那么多书有个什么用呀,反正是要嫁出去的灬
我父亲脾气挺好的,不管她怎样啰嗦,既不顶她的嘴,也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依然是将他做的手艺品拿去卖了,给我去报名了的。
也许是因为越长大越懂事了的缘故,那时的学习成绩是越来越好。
可弟弟的成绩更好,不久吧,他也上了初中。
我们在长大,三个姐姐都又成了家,最大的姐姐是留在家里招的女婿,二姐与三姐便是嫁了出去。
母亲是常年有病,做不了重活的,大姐虽然在家招的女婿,但却是分了家的。
这日子是越过越艰难了,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父亲肩上。
我常常是放了学,回到家,见到父亲总是锁着眉,但他并不跟任何人诉苦的。但我心里清楚的,他是在愁我们的学费。
有一次我跟他说:小爷我还是不要读书了。他说咋不愿意读了,是怕沒有钱报名?那不是你担心的事,我就是把锅卖了,也会让你们读的。
那时看到他这样说,我是有眼泪的,但沒有从眼睛里流出来,而是在心里来回的淌着。
转眼要升初三了,弟弟要升初二了,那时我们两个的成绩都好的不得了,在班级里都是名列前茅的。
只是我再也不愿意父亲去给我报名了,因为那时的报名费,己成了父亲的一个大问题了。
虽说那时也才十五岁,心里感受却是很强烈的。
家里的那种愁苦味,让我感到无比的压抑。便是在心里铁了心的跟自己说,这书坚决不能读了,这样下去,非得两个都废掉。不如下了学,帮父亲一把,让弟弟继续读吧。
于是,我便死活不去上学了。
当然,父亲是不知道我的心事,还将我狠狠骂了一顿。
辍学之后,便是跟着父亲去做农活,什么活都干,但就是不喜欢做针线活。
我觉得我天生就有种男人的气概,比如喜欢爬树去掏鸟巢,记得有次爬树爬到一半没力气了,差点从树上掉下来。那次有点吓着了,便以后是再也沒爬树了。
辍学在家我也是闲不住的,白天在地里帮父亲干活,晚上还要做些手艺活,
一年下来,地里所有的活都会干了,不仅会干,还要讲究个速度与质量的。
每年还蛮喜欢插秧的时节,因为这个时节,我会同大姐将自家的秧感紧插完,然后去农场赶工的。
那时去赶一天工,可挣个十几块钱呢。
每年那一季可以在外面插十几天的秧,差不多可以挣个一二百块。
但我插秧的钱给父亲,他是不要的,我便自己攒着,我很少给自己买什么东西的。
那时我根本不用买衣服的,因为姐姐多嘛,她们穿过的衣服,我只要觉得差不多就那样将就着,尽管经常是穿的旧衣服,周围那些嫂子还都说我穿什么都好看呢。
那时就知道要将钱用在刀刃上。
记得弟弟考上了重点高中时,我们都开心的不得了。
重点高中在县城,他每次都得一个月才回家一次。
每次回家我都会将我的私房钱给一些他,让他带到学校去用。但他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一些书呀,画画的笔呀,画画的颜料呀,带回来一大堆,因为他知道我喜欢这些,他说,你在家里也还是要学的,以后也还是可以去考的。
考我是没有想考的了,不过空闲时,是闲不住的。
比如上厕所必须带书的,去放牛时也是不离书的。所有能看书的时间是不放过的。
所以,每次弟弟再回来时,他给我带回来的书早就看完了。
后来弟弟考上了大学,离家远了,我们便只能通信,但我每次都会在信中夹些钱寄去,因为我不想让父亲知道,我是不知道究竟给他写了多少封信的。
但是,他却是知道的。
因为去年我去他家玩时,他曾打开过一个抽屉,告诉我说:这里全是你给我写的信,我说:这些个东西你还留着干嘛?他说:当然要留着,永远要留着的,那时要不是你支持我,我哪里有今天的。我说:你所有的成绩都是靠你自己得来的。我也没做什么的。
现在的他,靠着他自己的努力,不管哪方面都到了一个高度。这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现在倒是他担忧起我来,经常问我有什么打算。我知道他是想帮我干一番事业。
但我拒绝了他,我希望一切靠自己,不是到万不得己,我不会要他拉我一把的。
哎,不知不觉地这拉东扯西地说了一大堆废话。
好啦,好啦,不写啦!
要是有朋友们喜欢的话,我便再继续唠嗑。
我再次戴上了耳机,继续听刀郎的《就是现在》这首新歌。
抬起头,没有悲伤的理由。
我们的爱将震撼宇宙。
就是现在,就是现在,
我们的爰将成就未来。
我很喜欢这首歌,一直循环着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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