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三月份,我裹挟着北方的黄土气息来到了南方,也是我以后定会长留的地方,因为我是来工作的而不是游玩。
乘坐着绿皮火车一路南下,三月份北方春还在梦乡里,但它也不至于睡的很沉,偶尔会睁开眼睛。我走的时候学校宿舍楼下的木棉开的正好,红叶李在风中轻舞,花瓣散落在三叶草的叶子上,白茫茫一片又好像下了一场雪。
长廊里紫藤花发了嫩芽,可我也看不到她那紫精灵般容颜了,那一阵自如地芬芳也只能留在心里。这些都不算难以割舍,最让我牵挂的还是老家的那一抹春天。
推开门一阵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杏花的花瓣划过我的脸颊飘落在我的肩上又随春风飘往远方,它总会给我丢下一丝丝的遐想。我一片一片地拾起落在院子里的花瓣,在门前沟边的风口撒下,它们好像又重新活波了起来,带着童真往河川的方向远去,我不止一次憧憬着那个远方。
杏树的花期很短,一夜风雨就给摇曳成八九十枝花,掉落在地上的花瓣已零落成泥,仿佛还能闻到淡淡的清香如故。北方的春天不算短,它会悄悄地来然后慢慢地走,杏花桃花算得上是最早的花了。还有给我印象深刻的就是槐花,老家叫做“洋槐花”。在我的心目中北方的春天都是靠槐花撑起来的,我不得不对它有着深厚的情感。
槐花记得年少放学回家后,先吃一碗槐花麦饭,然后和奶奶一人一个提一个笼(类似于竹篮)去折洋槐花。那漫山遍野的槐花香飘十里,离得远远的就可以使人痴醉,北方的春天都是靠槐花撑起来的不是虚吹,因为那个年代到春天一部分人就靠它来养活。
槐花的花期还算长,在关中老家那边,一到槐花盛开的时节,家家户户都去折槐花来吃,做成菜馍或麦饭。那时候每天都吃却怎么也吃不腻,甜甜地,蘸一口辣椒吃起来更加美味可口,如今生活条件好了,人们还会去吃洋槐花,不仅仅是一种习惯,更是一种无法抹去的深情。
这是我在南方工作的第二年,我已有两年没有见到过故乡的春天了。写文章时,感觉回忆稍微有些迟钝,我甚至记不清槐花的时节,不知道折槐花的地方叫什么名字。故乡的春天在记忆中一点点被岁月擦掉,纵使如此,我还是倔强地认为我永远不会忘记槐花的样子。
我感受到了时间的强大,那个曾经憧憬着远方的人已经到达了远方,但他却似乎从未到达远方,故乡也在逐渐地成为新的远方,这是得用一生去追寻的啊。我们看似拥有很多东西,其实我们什么也没拥有;我们看似什么都没拥有,我们却拥有了很多东西。故乡的春天越来越“贵”,离开家门的那一刻起,注定了我不再拥有故乡的春天,从此故乡也只有冬天。即使我不在拥有故乡的春天,看不到那飘往远方的杏花,闻不到春风十里的槐花香,它们最美的模样永远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有时候我也会想,可能只是与故乡的春天暂别,有一天还会遇见它——故乡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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