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坞5

想写“花坞”，竟至写到了“花坞5”，原是我没有预想到的。可阴差阳错的，跟着自己的思维，走着走着，渐渐的让我看到了因为要写它的一点缘故。或许并不十分的确切，所谓言为心声，大概总可以视为一点端倪。

渡

长久以来，或者说多年之间，至少在开始写作的二年内，在内心里，一直想写一点与男女情爱相关的文字。然而，这一次，仍是没有把它写出来，我原要想写的是男女的初恋，或者说是爱情。我所称道向往的男女爱情的关系，只有一种，一定是“两情相悦”。只有一方爱另一方的，总要让我不能自信，以为它的难以善终。我希望的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相敬如宾，总有某一种精神或气质上的对等。只是我还不曾有过有钱人的人生体验，故不能说到金钱在男女情爱婚姻生活中，到底起多大的影响作用。尽管这样，我也知道，物质的重量的非同小可。但就我来想，男女最初的好感，往往是不需要物质的在场，就可以互生好感的。这种好感的互生，有两个方面，一是气质，二是男女性的吸引。简单的归为一起，互生好感而吸引的，首先来自一种气味。也或者说是缘分。从男女最初的相识，恋爱，结婚，成家，过日子，现实中又有多少的离合聚散？如果想到最初因“缘分”的遇见，在大千人海中的概率，为什么不能守一而终，难道在由爱到恨的路上，没有一丝悔意与警醒的么。

而这一次所写，不过是一场空虚，孤独，寂寞的人在那里做着他的寻找。人为什么会空虚，孤独，寂寞呢？空虚，孤独，寂寞是什么？来自那里？我想，它属于人的精神领域。人，大概是一样的吧，我是指本性。不论你是贫富，处在什么样的位置，难免有空虚孤独寂寞的存在。

人人都去追寻，渇望物质的富裕，以去满足自己各样的欲望，或者目标，理想，祈愿。而在追寻去实现的路上，芸芸众生，人人表现出的他的姿态，或辛苦无奈，或贪婪卑微，其中的酸痛，挣扎，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尤其对于中年人，好像失去了自己，因为他要为现实中许多许多的欠空去做努力的填补。有的实现了，得以改变。而对于有心而少能力，或际遇等的缘故，不管怎么的，总有相当一部分人在生活的底层苟且，苟且着。这不能不说，是人的一种悲哀，是真正现实的残酷。

我们为了自己想要的，去做着付出着可能得到它的言行。

譬如我的空虚孤独寂寞，走进了盲人按摩，而她为获得生活上的金钱，而给我按摩。因此，在我走出盲人按摩店后，心里更加的空虚孤独寂寞。而对于给我按摩的她，产生一种同情，怜惜，甚而叹道，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大家都是一样的。为着这同情怜惜，又深深的自责。

就在我抱着她，她也在抱着我，下一刻就要发生什么的情形下，只听得楼下传来高声，

“阿霞，到钟了，时间到了哦。”是那个“盲眼”的男子在楼下提醒。在这时，我才知道她叫阿霞。

而在我们的楼上，由开始的谈话到后来一段时间的静的无声，我与阿霞的拥抱，抚摸，不知道男子是知也不知？因为在我，总以为他是她的男人的。

到了这时，她不由地移开在我屁股上的手，要将与我松开，我还只抱着她，沉浸在一种香气里。理智让我的手臂，身上的那股劲慢慢地减了，消了。

我与她紧挨对立，互相地看着对方。

“你还会来看我的么？”

“会”，也不知是受谁的指令似的，就这样地回答了她。可我知道，极大可能的不会有了，因为我就要离开富阳的了。那一刻，我为自己的谎言，感到一种羞耻。而在我的心里，大概是希望有的，或者说，希望就这样和她拥抱，一直抱着，抱下去，抱她个时光停止。这样的想法，不过，是个梦罢了。

我为自己的逾越，为得到的她的拥抱，在付钱的时候，就多加了50这一个数字。在我，心安。在她，我也看出了欢喜。虽然是不多。

我连按摩费一起微信扫付给她。付了后，她想起的对我说，为不让男子知道，叫我帮她，用她的手机扫墙上的微信码，好让男子知道我是付了钱，并且只是付了按摩费的钱的。

在这里，她的行为，让我感到男子或许不一定是她的丈夫。即便是，她也是不完全的相信她，或者说，她要存一点私房的钱，给自己的需要，给自己的安全。同时的，我感到，钱的淫威，实在的大，甚至可怕。无论是谁，在现实面前，几近都要向它屈服，或受它的蹂躏。也许并非绝对的千篇一律，但需要钱，实实在在的，是满足，是改变我们的一种可能现实。我知道，我再也不羞于也不耻于谈钱的了。可我又十分的感它厌恶。因为钱，人的底线，欲望，道德，人性，在做着日新月异的不断的挖掘，表露，挑战。我又恨，恨自己钱的无多。要是我有很多的钱，我何止只多给这位按摩盲女50呢，五百，五千，五万，也是可以的。只要有足够的多，我甚至要帮她改变自己的生活，至少不叫她再去做按摩的工作。我想于她，尽管按摩是获得生活金钱的重要来源，但她真的喜欢去做的么，答案未必是肯定的。

整了整理衣服，我走出了店。

在离开后的花坞路上，我一边在那里回味，一边又在那里失落。那一种空虚孤独寂寞，像潮水一样，不但没有消减，反而更添深了一层，阴魂不散地植于我的左右。

思着，想着，又让我想起了渭南的女子，想起与她相识流过的泪，她给我的女人的爱，也给过我的现实的当头一棒。如今，逝于天涯，她有了她的幸福，而我，

哎，于花坞路上，我举目四望，那连雨的天空，灰云满是，一片的惨淡。尽力地，向上把头抬起，不让那软弱多情又酸涩的眼泪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