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分手
我们在一起7年186天,在我生日前一天晚上分手,分手那天距离我们结束异地只有不到2个月。
你轻轻巧巧地说:“我对我们的未来没有信心了,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走到最后。”像一把利剑突然刺过来,戳破我所有的梦,心里突然紧张到呼吸不过来,像九年前等待电话那头的机器女声报高考分数,像三年前偷偷在厕所等考研成绩的页面打开,我突然觉得世界恍惚。
我们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你说:“就这样吧。”我问:“是分手吗?”你说:“嗯。”我气得挂了电话,坐在操场旁的楼梯上哭了很久。后来的三周,我基本都在哭,甚至哭到放弃我一直要自己牢记的原则:不要找你。第三周的时候打电话给你,听到你的声音,我想了又想还是说:“我想你了。”我把最深的思念化简成四个字,电话那头的你只是沉默,沉默像凌迟,你沉默的时候我好像在神游,我好像听到无数个声音在对我说,他不爱你了。最后你说:“上地铁了,就这样吧,拜拜。”因为这个电话,我假设中的你也很难过、你也在想我、你也在心痛溃不成军。
你只是不爱了。
02 想你的流水账
从分开那天开始,我写了一个月的流水账,想起你就写几句。
第一周。你没有找我。
每天晚上哭到枕头潮湿得无法睡觉,我恨你,恨到默默诅咒你余生再也找不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疯狂地看知乎“如何走出失恋?”问题下面的回答。他们说,时间总会治愈伤痛的。可是时间过得好慢,我第一次想疯狂地拨钟面,让时间再走快一些。
第二周。你没有找我。
我回家把我们分手的事情告诉家人。他们劝不了我去复合,只能小心照顾我的情绪。我心里有些明白你是不爱了,所以我该如何让你回头。可是我们在一起太久,回忆太多,不经意间就能想起你。
你第一次来成都我们才大二,第二次是我刚考上研究生,第三次是去年。我一直忘记带你去乐山大佛和峨眉山,可是我太懒了,不喜欢爬山,总想着等什么时候有机会再带你去,现在看来你要跟别人一起去了。
第三周,你没有找我。
我开始不断思考和回忆我们过去的点滴。今年从2月到4月,我提过3次分手,前2次都是气话,第3次有点儿认真,提完那天我在跳完舞回学校的路上,思念就像洪水淹没我的理智,我找你复合,直到最终你提了分手。
这七年你对我真的很好,而我享受其中忘记把爱回馈给你。你给我挠背能挠好久,我给你挠一会儿就嫌累,要不就磨磨叽叽,要不就耍赖直接不挠。你很少喝酒,有一次应酬喝酒后你给我打电话,软绵绵地说想我,我忘记告诉你当时我好想嫁给你。你舍不得以后来北京住得离公司远,让我把租的房子选到我公司附近,你说你每天3小时的通勤时间都习惯了。你舍不得我坐红眼航班,每次都出钱让我买贵一点儿的机票,北京首都机场、南苑机场都有你接我的身影。
我想呀想呀都想不通,我们一起看过如花风景,你怎么舍得放弃这么多日夜的陪伴。
第四周,你还是没有找我。
我看到你把给我微博的点赞全部删除了,我开始认真思考我们分开的原因。想得头痛也想不出原因,我不断假设,如果我在4月份的时候去了北京找你,而不是去了上海迪士尼是不是我们不会分手;如果我没有冲动地写那封信给你,是不是我们不会分手;如果我没有看到那些星巴克记录,是不是我们不会分手......
我想到我不是宿命论者,任何结果不是我想要的,我都还会再去争取一下。我喜欢规划,喜欢把未来的方向设定好,然后一步一步去走。我喜欢生活和工作分开, 我喜欢但不热衷于在生活中讨论形形色色的人。我眷恋家又总想挣脱家,所以想经常回家陪陪父母,但不愿意跟他们住在一起。我喜欢鲜花,我喜欢好看的裙子。我不喜欢无聊的重复游戏,我喜欢有阶段性奖励的游戏。我喜欢看跟人性和超级英雄有关的电影。我喜欢听中文歌。
我和你确有不同,但也不至于天差地别。
我跟自己说,我要如何走出想你的困境,后来我想呀,可能跟走出人生低谷一样,多走几步就好了。
03 欲速则不达
距离我们分开一个月后,我终于意识到分手最艰难的不是你离开我,我要独自面对生活。而是你离开我,我就忘记要怎么去爱自己,分手后的某天,我突然回想起十年前我喜欢一个男生,但我们没有在一起,他跟他朋友说不跟我在一起的理由是:太丑了。自卑大概在那时就深埋在心里,经过漫漫七年,再一次给我暴击。
我是那么让人讨厌的人吗?相处七年仍能让你感到厌烦。
我是注定得不到爱的人吗?即使把最好的年华和最真诚的期望放在你身上,仍会被弃若敝履吗?
我是永远不会让人怜惜的人吗?你竟然舍得让我一个人面对因为你而做出的这千般选择吗?
这些在深夜无数次让我泪流满面的问题充斥在我脑海,怯弱、自卑、无助、悲伤一次次袭来,熟悉又陌生,黑暗又现实,夜夜难眠。
但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它总会让我慢慢复原,失眠了两周后开始能在2点前睡着了,而毕业季是真的好忙,忙着写毕业论文,忙着找北京的住所,忙着办各种答辩手续。2018年5月24日,我毕业论文答辩结束,答辩主席说推举我为优秀毕业论文。我差点控制不住要哭出来,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荣耀,可是却一点点让我重新相信我自己,让离开你之后的我开始对新生活充满一点点期待。
经此七年,我终究还是变成了更好的我。我曾一直觉得读研、去北京都是为了你,可是我曾经深爱过的你,我怎舍得让你承受这么重的感情负累,我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我们的爱情而已。
我即将在有你的城市开始没有你的生活,我终于理解那句话:我只是失恋了,我不是死了。
我已经不恨你,未来我会遇见许多许多人,经历许多许多事,时间终究会推着我往前,我会学着发自内心地去爱自己。未来是好还是坏,我不得而知,就愿岁月可回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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