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柏翠忽然抓起南苏手腕,向他上上下下的细细打量。突地南苏只觉脉门上一热,一股内力自手臂上升,迅速无比的冲向他的心口,南苏不由自主中以洗髓经相抗。
花柏翠的内力一触即退,南苏安然无事。
“少林洗髓经?”花柏翠额上皱纹深如沟壑。
南苏一惊,心道:为何这下他运用内力却为毒发?他一副愁容,花柏翠却十分欢喜,笑道:“很好,很好,你居然有缘习得洗髓经文,当真是天意。”
他说话之间,南苏只觉全身暖洋洋地,便如泡在一大缸温水之中,周身毛孔似乎都有热气冒出,说不出的舒畅。
花柏翠抬起右手,用牙齿咬破一只手指。又将右手抓回南苏手腕,拇指运力一划,南苏只觉一阵刺痛,腕上便被划出一道细口。
南苏惊诧之际,花柏翠手指按在细口上,冒出的血液登时交融在一起。再一发力,交融的血液便不停的流入南苏体内。
南苏忽地一阵晕眩,先是手臂发麻,进而全身发软。他只觉脑海中愈来愈热,霎时间头昏脑胀,口中呼嚷却叫不出声,再过不片时,他再也忍耐不住,昏晕了过去。
南苏恍惚之间仿若入了梦境,耳边不停有熟悉声传来。
“苏儿,苏儿,你在哪里!”
南苏细细辨别,是他娘亲的声音。他焦急的寻去,似在迷雾中摸索。忽地眼前一黑,只见一个方形牢笼。
南苏行近几步,牢笼中有一身影背对着他。他眉间深锁,试探问道:“娘亲?是你吗?”
“苏儿?苏儿!”身影猛然回头,却是虚无。
南苏大惊大叫起来,忽地睁开眼睛。这时头脑似也清醒了,只见那老者满身满脸大汗淋漓,不住滴向他的身上,而他面颊、头颈、发根各处,仍是有汗水源源渗出。
“老前辈,我刚刚好像···”南苏欲言又止,他仔细瞧着花柏翠,觉着他较之前似乎更加瘦弱了,当然这只是错觉,因为花柏翠早就瘦的皮包骨,以无肉可在瘦去。
“老前辈…”南苏痛心。
花柏翠眯着双眼,有气没力的一笑。
南苏欲说还休,他看得出来花佰翠已然耗尽心血,油尽灯枯了。
“临死之前还能见一见故人之后,也是福缘不浅了。如今你体内流有吾血,若不嫌弃,我想认你为干重孙儿。”花柏翠轻声笑道。
南苏当下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说道:“老前辈与我曾祖父乃是莫逆之交,见您就如同见他老人家一般,孩儿南苏拜见曾祖父!” 说罢,南苏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这无意间的叩头,竟是将石屋震的乱颤起来。
花柏翠欢喜笑道:“原本就算我救下你,你也需修养个一年半载。可如今竟这般有力,看来这洗髓经当真是神奇,神奇。”
“孩儿觉着自己的功力比先前要增进许多。”南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解道。
“我传药身之血于你,祛毒的同时便是将内力也传给了你,你如今应已有百年功力了。”
南苏闻言慌张起来,他深深的躬下身子,说道:“孩儿择日便将内力全部传回给花鸣羽。”
老人欣慰一笑,又道:“有心了,不过他无心习武,而且也并无习武天分。算了,只做一药师便是更好。”
南苏苦涩的笑了笑,他何尝不想只做一山野猎户呢。
“况且我那孙儿也没有你这般天赋,叫他练功习剑,总是搞得东倒西歪。”老人深感遗憾,沉吟道。
“曾祖父不必太过担忧,想当初孩儿也不喜习武,整日山上山下调皮捣蛋,可如今孩儿想要习武,不知娘亲身处何地,就算···”
花柏翠忽然抢声道:“你娘亲怕是在北梁魔教手中。”
“您知道我娘在哪!”南苏又惊又喜,叫道。
“只是猜测,因为有人曾见过你娘亲出了东城关,往漠北而去。”花柏翠自觉亏欠,低声道:“我多次派人打探却都无功而返,大漠风沙太大,实在寻不得踪迹。”
“娘亲···”南苏想得方才恍惚之中的梦境,不禁真实的见他背脊发凉。
“不过有一人定可知晓。”
南苏急忙问道:“何人?”
“大漠之王,沈秋和。”花柏翠说起这个老对手,言语中既敬重又厌恶,“你娘亲有极大可能就是被此人所困。”
“沈秋和。”
花柏翠忽然想到些事,便正色说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既然如此你便要应我一个要求,也算是临终之言。”
“何事?”南苏问道。
“沈秋和约战之日不时将至,打败他,将北梁人驱逐在南国境外!而且只要你打败沈秋和,便可向他问得你娘亲下落。”
医者父母心,治病救人是,保家卫国是责任。如能阻止一场战争,便会减少千百万人的病痛,若不是将死之人,这抗击外敌花佰翠自然是责无旁贷。
遥想数十年前,北梁勾结多国对南耀发动战争,他与南悬一个镇守东城关,一个镇守霜城关。一北一东,只两人便阻万军,何其壮哉。
“尊先辈遗志!”南苏沉吟片刻,斩钉截铁道。
“好孩儿,现在几时了?”花佰翠问道。
南苏想得自己入石屋时已是日落黄昏,但不知在石屋中到底待了多久,“应也入夜吧。”
花佰翠长出口气,说道:“看来是晒不到太阳了。”
“不如孩儿背您去看看月亮?”
“月光也好。”花佰翠指了指石屋角落:“不需要你背,你将我扶上那辆四轮车,推我出去罢。”
南苏点头。
推开石屋木门,那黄山仍候在门外。见得花佰翠,登时躬身,颤声道:“师傅!”
花佰翠应了一声,续道:“我想去高处看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