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空归去
图尔塔第四天。
昨晚几乎一夜未眠,呼吸急促,就好像被人捂住了鼻子一样难受。
客栈老板建议我先在图尔塔多住几天,等身体渐渐适应了高海拔后,再帮我找一起去转山的队伍。
已经十月份了,等十一过后,来这里转山的人就越来越少,即便有,也多是藏民。
我的体力完全跟不上藏民转山的速度,所以只能和驴友一起同行。
我心里有些着急了。
但转念一想,这也是我与你的缘分,没有必要强求。
在客栈的大厅,我认识了一个20岁不到的男孩,他也准备去转山。客栈老板帮他联系了一个四人的队伍。
这男孩时不时低头聊着微信,情绪有些焦躁。他想抽烟,问客栈老板借火。结果被大家阻止。高原上抽烟,怕引起缺氧。于是只好作罢。
他很无奈的冲我笑了笑。然后问我为什么想要去转山。
“去玩玩呗!”我随口说道。当然不只是为了玩玩,但也没有特别明确的目的。只是觉得我这一生懵懵懂懂的上半场已经落下了帷幕,而在下半场开始之前,我想让自己先停下来,看看我的心想往哪个方向去。
当时无意中看见陈坤组织的一个活动,叫行走的力量。通过“止语”的行走,内观自我。突然就触动了我。而之所以选择这里,只是是因为我曾听刘然提起过。当然,并不是我对他还无法忘怀。而是既然我要行走,这里又是世界的中心,那为什么不呢?
但这些我不想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说,说了他也未必能理解。
他非常不解的看着我说:“就只是为了去玩?!”
我笑着问:“那不然呢?你又为什么去转山?”
他垂下眼皮,叹了口气道:“因为感情。”
看着他有些悲伤的样子,我突然想,如果刘然当年真的来这里转山,大概就是他现在这个模样吧。
这样想着,我突然就笑了,对他说:“感情交给时间也许会更有用。”
他似乎并没有听见我说的话,继续到:“我想向神山祈祷,让她回到我的身边。”
“如果不能呢?”我饶有兴趣的问道。我想,如果这些琐碎的事你都管的话,大概是忙不过来的。
“如果不能,至少让我把她忘记。”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远方,仿佛内心在祈祷。
大概,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吧,我想。
就好像很多年前的我一样。
那时,冯远告诉我,在刘然的心里,还有一个女孩的存在。
我的心一点点沉到谷底,半天才回过神来。
那女孩并不是N大的学生,而是在N大食堂打工的妹子。刘然被我拒绝后,情绪比较低落。那女孩一直对他特别照顾,于是两个人便生出了情愫。
确切的说,两人已经在一起了。
只是当时女孩的家人为她找了一门亲事,等她过年回老家就要订婚了。
我知道,与陈丽媛和黄莉的事完全不同,这次刘然是真的动了情。
我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他在收到我表明心意的信后,反应那么冷淡。那时候,大概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难怪在人民公园的湖边,他突然别过头去重重的叹了口气,大概他当时在想着另一个人。
难怪在他家楼下的花园里,他说那不是他的初吻。
难怪他会对那本《挪威的森林》那样感兴趣。因为书中的渡边君一面对温柔文静的直子念念不忘,另一方面又对热情活泼的绿子难以抗拒......
原来,没有人会在原地等我。
原来,在面对两个女生的时候,他在情感上不知如何抉择。
原来,我成为了他感情的备胎。在别人回家订亲后,替补出场而已。
我那可笑的自尊心被深深的刺痛,决然的给刘然的call机连呼了三次,但都没有消息。
十几分钟后,他才给我回电话说:“刚刚在洗澡,怎么啦?是不是想我了?”那语气充满了宠溺的温柔。就好像在他心里从来没有另一个人出现过一样。
“我问你,我们现在算男女朋友吗?”,我问。
他一头雾水,“当然了,你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说:“好!那我们现在分手。”
他突然沉默不语,许久后问道:“你能告诉我怎么了吗?”
“你心里还有别人,就不应该和我在一起,不然你把我当成什么?替补吗?!”我激动的有些哽咽。
最后,他终于承认,那女孩的笑在他的心里刻上了一道美丽的弧线。
那是我最不想听到的话,却如钉子般,一一被敲进了心里。
他说他并非有意欺骗我,只是暂时的隐瞒,想等时机成熟再对我坦白。
我一个人在田野里不知所措的游荡着。耳旁听着周蕙的那首《相遇太早》,我想,大概我和刘然也相遇的太早,所以才会在蹉跎间,错过了彼此。
其实我并不认为这是他的错,更多的是责怪自己,因为自己的拒绝和犹豫,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她的微笑”“美丽的弧线”“刻在了心里”
这几个词像咒语一样在我脑子里反复想起。
心,像被拧过的毛巾,干巴巴的皱成了一团。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大概是受琼瑶和影视剧的影响,我当时还天真的以为,爱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
记得那时早春的油菜花已陆续开放,黄灿灿的美极了。而心中刚刚准备绽放的那朵花,终于还是耐不住初春的清寒,一点点的垂下了枝头。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渐黑。刘然竟站在我的面前。
大概是挂了电话后他就急忙赶了过来,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我站在原地,泣不成声。这个人明明就在眼前,却觉得隔着银河般遥远。
他什么都没说,拉着我便要往外跑。只听见我妈在后面喊,“你们去哪?不吃饭了吗?”
“阿姨,我们出去吃!”刘然一边拉着我跑,一边回头喊。
在一座无名的小桥上,刘然停了下来,拿出一枚戒指戴在了我的手指上。那是一枚很普通的刻着花纹的银色戒指,大概是在来我家的路上匆忙买的。
他说,他情感的天平早已倾向了我,虽然并未对那女孩完全放下,但希望我能给他一些时间。
此时,一轮明月从桥上升起,月色迷蒙清寒如水,我看着他的脸竟有些朦胧,这已不是我想要的感情,但我却愿意妥协一次,终究分手这两个字没有再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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