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情

广东丹济村

昨晚阅读周齐林老师《大地的根须》中“忧伤的土地”一段，为文中所感动。五额娘近80岁，没有出过远门，种地四十多年了，“她把这亩田当成儿子般细心呵护着。”丈夫雨天种地，被铁钉割破脚了，因为疏忽导致破伤风去世。她更不愿意离开村庄了，“像一根巨大的钉子牢牢地钉在故乡的土地里。”这里有她特别的情怀，对丈夫的思念。她坚持种地，种菜卖菜，楼上堆满丰收回来的稻谷，她的一生是“先辈农耕生活的一个缩影”，她的离去就像“一把泥土消失在泥土里”。五额娘一直守着这个家和这些田地，这就是她的根。

这让我想起我的奶奶，她也是一辈子没有出过远门，县城都没去过。一个人在村里劳作，后来年纪大了，不能劳动了，也不愿意离开村庄。再后来得了阿尔茨海默症，天天坐在屋门前剥豆子、筛谷子，不厌其烦，同时口里在念叨着什么，也许想着儿子，想着亲人…

曾经看到一个视频，很有感触，视频中人说：“父母在，家在，父母不在了，原来小时候住的村屋就变成了老家。”他如今回到老家，看到的是凄凉景象，杂草丛生，屋漏墙塌。他绕着屋子走了几圈，屋子已经是不能住人了，回不到过去。

随着他的话语，和视频的移动，我跟他一样泪流满面。

他见到邻居，邀请他去坐坐，他已经是客人了，这个村似乎跟他没关系了，最后悲伤离开。以后不知道回老家还有什么意义了。

9月我回老家，那里是父母从小生长的地方。

我已经17年没有回去了，我不是在那里生长，只有小时候多次回去，后来越回越少。这次如果不是父亲魂归故里，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踏足。

父亲回到生他养他的地方，也让我们有以后经常回去的动力，那里有父母的根，也是我们的根。

虽然有祖屋，可是我们像外乡人回家，还是住在宾馆。跟着母亲走进村里，想起这首诗特别贴切。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不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不过那时的儿童、年轻人都变成老人了。

几位和母亲差不多的老人相见，互相寒暄后，拉着坐在屋旁石凳上，谈起往事……

村里现在剩下的基本就是老人和小孩，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我侄子自己走进村里，老人们都指指点点，好奇地问：“你去哪里呀？你是哪屋的？”老人们用方言问，我侄子听不懂，只能点点头。

村子里有高点楼房，七八层的，更多是三四层，但还是有好些旧平房夹在中间，一望就是常年没人住的，后代不懂还回不回。

我们祖屋是父母10年前重建的平房，只留下了两间房子，父亲生前都非常大度地给了亲戚，什么自留地，耕地都没有了。两间平房存在，就好像告诉后代，你们的根在这里。

我们这一代会回，下一代可能还偶尔回来看看，再下一代呢，村庄和他们已经远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