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牛蛋听说和看过那大山沟中堆积如山的原伐区剩余木料和旧滑道工程木材,总觉得太浪费,何不运出让群众作为燃料或修房用的廉价木料。他深知野外生产、修路,组织群众、民工的艰辛,因为他曾于去年在村里经历了近两个月的带领民工修路、集材,运输木料的艰辛。那里他也曾发誓,再也不干这辛苦的事。
不知怎的,牛蛋心总是痒痒的,总不甘心永远让这些可用的柴、木腐朽在远山。于是,一个接一个报告递到县委、政府、林业局,总算由县委政府派林业局副局长带领技术人员来到远山的废弃林场。得到的结论是需十余万资金修路,拉运腐朽木料没人使用价值。他请林业部门修路,供应木材的打算落空。县政府一张便函,同意清理柴木供应群众,修路运输的苦活又一次落到了他自己头上。
在书记的帮助下,经过三轮苦战,路总算初步修通,于是就象深山淘出了钻石,鸡蛋碰裂了口子,引来群群苍蝇煽动翅膀伸出长长的手臂,张开贪婪的大口,觉得无处下口又悄然飞走。
一大群兄弟们在寒冷冬季的山沟里坚持着,从众多腐烂的木头中挑选可用之材然后通过刚修好的滑道向山脚集中。集材到达中途,开始发放柴火料。公路一通,这条中断多年的公路,突然间象车水马龙,拖拉机、汽车、拉柴火的、拣柴的、偷木料的蜂拥而至。
为了不让柴火、木料消失,牛蛋和书记睡不着觉,住在深山又十分辛苦,怎么办?最后还是他动员书记和他又一次住进了发誓不进的远山深沟。
在人迹少见的远山深沟,牛蛋和书记寄居在一家牧民的账房中,牧民十分友好殷切,可是他们总有自己的事,每天清早饭后便步行数公里到集材工地参加、督促生产,调解民工纠纷,往返还得过河到另一条山沟,步行跋涉数公里到山沟里指挥参与集材。他穿的一套弟弟的迷彩服脏了又干净了,总是这样。
骑着主人家温驯的马和牦牛过河倒挺自在,不过不是总那么幸运,一天早晨,牛蛋和书记从一条沟出来赤足涉过二十余米宽的小河;踏进近4000米海拔的高原十一月冰冷的河水寒冷刺骨,他两次拄着木棍站上了露出水面的不大的石头上,无赖还得下水。他真想躺在水里实在站不住了。走在水里,真的想哭,走过河水真的想笑。他坐在河滩上翻看脚板上是否冻结有石块在上面。书记却不言语的走过了,他想他还是挺冷的,因为他的脸都冻紫了。书记和修路的民工都学着他的样,柱着一根小木棍,无论何时总是随手捡石填起汽车辗出的深坑,用木棍将路上的水引到路外;往往还得帮民工和开老爷车的司机甩开膀子抡镐修路劳动一会。
每天早晨掀起霜冻的被子上路,白天涉水爬山进沟参加生产,解决问题,下午牛蛋和书记轮流帮着做大锅饭,当星星和月亮爬上天空的时候他们又钻进了冰冷的帐房,在地铺上再一次发誓:明年再也不干这样的善事,他们实在受不了。
牛蛋自从看见民工在草中扎下的住宿,特别是深深野草中的厨房他就不能安心,叫民工把后边的草铲掉,用石头堵住火苗、漏洞,还是睡不着。第二天一早,又叫上书记一起,征得民工同意,亲手把民工的帐篷、炊具搬到无草的小河边,从山上扛来木头搭起帐篷,又请拉柴的师傅从乡上带来火炉安上,才睡上了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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