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之大,未到清华园之前我无法想象。亲眼目睹之后,又只剩感叹。曾经的清华园,今天的清华大学 占地已达7000多亩,我们所能走到的 只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条线路。而我们未曾亲眼一见的北大,占地面积也有5000多亩。
大学之“大”,重在历史。清华大学被称为“清华学堂”始于1911年,1912年正式命名为“清华学校”。清华园原址为清康熙年间所建的熙春园的一部分。道光年间,熙春园被分成东西两个园子,西边的园子起名为“近春园”;东边的园子仍名为“熙春园”。咸丰登基之后,将东边的熙春园改名为“清华园”。今天的清华园内还有熙春路和近春路。“清华园”工字厅后面的匾额题有“水木清华”四字,两旁有对联一副:槛外山光历春夏秋冬万千变幻都非凡境;窗中云影在东西南北去来澹荡洵是仙居。写尽了清华清朗秀丽的万般神韵。

北大的历史更为悠久。它初建于1898年,它的前身 ,是光绪帝亲批戊戌六君子创办的“京师大学堂”。建立之初身兼传统太学制度与现代大学建置的双重身份,既继承了中国古代最高学府之正统,又开创了中国近代高等教育之先河,有人盛赞它“上承两千年太学之传统,下启百余年大学之新风”。

大学之“大” ,美在景致。清华北大都是真正的园林式高等学府。从清华园大门一路行来,绿草如茵,花开妩媚 ,杨柳婆娑,松柏苍劲,古墙上的爬山虎也生机勃勃。溪流蜿蜒于校园内,亭台楼阁点缀于山水间。清华拒绝高楼,连主楼在内,所有建筑古色古香,深沉雅致 ,掩映于松柏垂柳之间。

北大燕园中,有许多我们此行无缘得见的名胜,如未名湖,博雅塔,湖心岛,石舫,红楼,钟亭。烟波浩淼的未名湖,她的湖面散发出如万点星辰的光芒,湖光塔影 ,钟亭落霞,湖山林木 ,层楼幢影,都是我们可以想象的诗情画意。

大学之“大”,厚在底蕴。一路行来,路遇的清华人匆忙之中脸上写满从容,那匆匆一瞥的眼神,自信而平静;三三两两坐在亭中或路边木椅上聊天的人,声音细微。大概能够就任或就读清华的人,本来就是人中骄子,气质自然不同于普通人些。即使本来气质欠佳,在这深厚灵秀的文化熏陶中,也会迅速沉静下来 ,积淀下来。这里没有浮躁,空气中流淌着平和宁静,连每一片树叶都如此安详。清华的校训“自强不息 厚德载物”,校风“行胜于言”“无问西东”都在强调静心奋发 ,追求真理,提升自我,自强有为。好的教育从来都是让人静心思考,发现热爱, 坚持真理,成就自我 , 改变世界。清华堪称表率。

反观我们今天的教育 ,诸多浮躁与功利,值得我们深刻反思。比如父母孩子老师一起为考试发狂, 为成绩使狠 ;比如各种培训铺天盖地 。孩子们没有童年,也没有少年,到了大学也不像青年。本该安静平和,朝气蓬勃,充满学术气息的大学校园逐渐庸俗化。尤其是一些新建的校区,美其名曰“大学城” ,高楼林立,校内外到处是购物休闲的生活场所,满满的“烟火气息”。学生三五成群,所到之处,吵闹不休 ,语言粗俗,跟一般的初中生没有什么两样。一个教育大国强国,应该有更多的北大园清华园。即使一时不能形成如此厚重底蕴,也可慢慢沉淀累积。因为,教育,向来都非一朝一夕,而是百年大计。

大学之“大” ,大在大师,大在思想。大师云集是一流大学的共同特征。梁启超 ,王国维,赵元任,梅贻琦,胡适,竺可桢,梁思成,华罗庚 ,闻一多,朱自清,陈寅格,钱穆,冯友兰 ,金岳霖,吴涵……他们的雕塑或大型画像留存在清华园;他们的思想,也永远影响激励着一代又一代清华人砥砺奋进。李大钊,蔡元培,鲁迅,严复,马寅初,刘文典,沈从文, 张太雷,徐志摩,杨绛,朱光亚 ,周培源 ,王选……北大名人也无法一一列举。慢慢思索 ,发现这些思想先驱或是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他们的一生,似乎与清华北大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无论是清华重自然科学的探究也好,还是北大重人文思想的缔造也罢 ,归根结底,都是对真理的执着追求,对祖国与民族重任的无悔担当。

及至西南联大时期,“兼容并包 思想自由 ”的北大精神已和“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清华之魂融为了一体。在最苦难的时代 ,刚毅卓绝的西南联大人,本着对真理探索 ,对家国热爱的一片赤诚之心 ,成为了叱咤风云的一代灵魂式中国脊梁。正如闻一多所言:“诗人主要的天赋是爱,爱他的祖国,爱他的人民。”也许我们今天的教育 ,需要培养的 ,就是这种天下家国的厚重情怀;和在此基础上的“独立之精神 ,自由之思想” ;践行“行胜于言” ,自强不息,探求真理,无问西东,最终“厚德载物”。
大学之大,大学之美。非我的拙笔能够一一描摹。惟愿这一趟,孩子们和我 ,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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