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是在酒吧里和查理重逢的。
这可算是一个大惊喜，毕竟从中学毕业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查理是他小时候最好的朋友，童年的时代，他们俩就是那个小镇里的小霸王一号和小霸王二号，所有的孩子都佩服他们的智慧和身手。好吧，智慧和身手这两个词用在孩童身上着实有点夸张，这么说比较好——童年的乔治和查理，有着比同龄同镇的孩子更加强壮能打的身体，脑筋也转得快，小聪明耍得多。
几乎没有讨厌他们的人，大人和孩子都是。
乔治和查理虽然有时会恶作剧，但他们心肠却是不坏，至少，道德方面没有什么问题，不说谎不欺负人，犯了错误会检讨和道歉，大错误从来不犯，倒也没有什么要诟病的地方。
何况机灵鬼们除了在小镇上面担当闹事精以外，还自诩正义使者。
其实大概就是制止一些过分的霸凌事件，帮助镇子里那些腿脚不便的老龄人提提东西买买菜，帮助邻居找一下乱跑的猫狗之类的，都是一些小事情。
但是两个小鬼将这些小事做的蛮好的，这样的事情积少成多，正义使者倒还真想那么回事。
男生们觉得那两个家伙最行了，女生们觉得他们和别的男生不一样，大人们觉得，他们有那么点汤姆和哈克的感觉。总而言之，小镇上面最知名的人不是镇长，而是两个孩子。
一直都是这样，从儿童到少年。
直到那件事发生之后……在然后就是中学毕业，两个人分开了。
“你过的还好吗？我的兄弟。”
“不好，真是糟糕透了，像发霉的面包。”
乔治苦笑着回答查理，他摆了摆手，手上有不少茧子。
那是真的不好，乔治从中学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有时候人们都说长大了就会变成你最讨厌的人，这句话放到乔治身上还蛮适用的。
正义使者变成了一个恶棍混蛋，评价也渐渐变了，有人说乔治是个常常打架斗殴的混球，看见过他在树林里揪着别人的领子；有人说乔治常常去欺骗老人家，连老人的钱也赚；还有人说乔治虐待小动物，说他拿着绳子去勒猫……
至少在不断飞散的传闻中，别人眼中的乔治变了。乔治依然打抱不平，将那些欺凌人的混球狠揍一顿，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保护的人看他的眼神也像是看到了洪水猛兽；他依然找机会帮助老人，直到有一次他被诬陷得百口莫辩；他从来没有虐待过动物，小木板和小绳子，可以让翅膀受伤的鸟儿好受一些。
仅此而已，乔治没有变，但乔治却不是乔治了。
他感受到这个世界莫大的恶意。
“后来，工作了，也不是很顺利。传言啊，谣言啊，病毒一样散播。我感觉得到…”乔治叹了口气，举起了手中的酒瓶灌了一口，又缓缓开口。
“感觉得到来自他们目光中的恶意……尤其是我们那个部长，不对，是我的前任部长，我现在丢了那份工作了，被诬陷贪污，证据都被做出来了…呵呵…基于我的‘好名声’，大家都深信不疑了…还好只是开除…不，说不定是那个混蛋心里有愧吧，不敢做得…更加过分。”
几乎是咬牙切齿，乔治吐出了最后这四个字，连同含有酒精的唾沫，吐在了桌台上，像是要朝着谁的脸上吐去。
“嘿，乔治……”查理皱了皱眉头，抽了几张纸巾将桌台擦干净。
“嘿，查理，我的兄弟，你认为我是什么人了，我是不是真的变了。”乔治一边喝着酒，一边用手戳在自己的胸脯上，狠狠地，用了非常大的力道，像是要折断食指。
“听我说，听我说，听我说兄弟…..你没有变，我能理解，那件事情之后，我也不好过，不了解真相的家伙，屈服于淫威的家伙，配合那个混球乱传谣言的粪蛋小鬼们，把我们的生活弄糟了。我和你一样啊，处处碰壁，处处糟心。可是我不怀疑自己啊，我自己没有问题就是没有问题。”
查理拍了拍乔治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
“嘿，兄弟，我们只能说那件事之后，遇到了更多像那个混球一样的家伙，扰乱我们生活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自己做了什么，你在承受那些人的恶意，我也如此。我比你幸运，我毕业后跑的比较远，情况要好一点。”
查理的喉结在他的喉管里上下蹿动了一下，他通常要说一件很认真的事情就会这样，自幼而来的习惯从来没有改变过。真好，这是乔治认识的查理。
“其实我们不是巧遇，我听说了你在这里，也知道了你的…处境。”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就来了。”查理笑了笑，“乔治，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说过，要当正义的使者吗？”
“记得……那个时候更像是汤姆哈克…现在我也不是……至少别人觉得，我不会是。”
“你自己也觉得你不会是？”查理嘿嘿一笑。
“……”
查理轻咳两声，无视了乔治的沉默，他的瞳孔中，前所未有的过的光芒要从眼眶中射出。
“要不要跟我，跟我一起做回正义的使者。”
乔治瞪大了双眼。
“先从这个混蛋开始，是你的部长对吗？”
躺倒在地上的中年人望向乔治，他的嘴被堵住了，目光中惊恐和哀求的神色表达得格外明显。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的衣服也乱糟糟的，鞋印在他身上快组成一幅画了。他只有一只皮鞋了，另一只早已不知所踪。
显然的，在乔治到来之前，这位部长先生被狠狠殴打过。在这个只有一个吊灯能提供视线的房间里。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在酒店……和你的前女友一起。”
“……谁？”
查理抹了抹脸，像是在犹豫什么，最后，他还是开口说道。
“婊子配狗，天长地久，你没有发现，为什么他能给你制造证据。在你失魂落魄一个人喝酒的时候，他们花着贪污的钱，享受酒店的服务。”
查理打开手机，女性的喘息和男性暧昧的情话，以及两个人对乔治的嘲弄，断断续续地传入乔治的耳中。
乔治攥着拳头，突然向地上俯去，一拳打在了那男人的脸上，将他一颗牙齿打飞出去。乔治的手指也流血了，血迹顺着指头流过手背上的青筋。
“事实上，这个混球对不起你的事情还有很多。”
查理拿出一个文件袋，上面有着中年男人的斑斑劣迹，也有着详细说明——说明他对乔治暗中下的一些黑手，以及在那个公司的谣言，大多出自于谁，这样之类的东西。
乔治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他涕泗横流，全然没有部长时代那么的威风，鲜血和鼻涕混在了一起，嘴里那牙齿崩掉的地方，也缓缓留着鲜血。那男人的眼神卑贱的像狗，请求原谅的意味几乎是写在了瞳孔里。
“在你打他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查理望向乔治，眼神十分复杂，“我可能也不是正义的伙伴了，乔治，我的兄弟，你看，我随随便便就能抓住这么一个活人，能打探到他的许多消息，能查清楚他的人生，我…染黑了我自己。你，听得懂吗？”
乔治木讷地点头，他懂查理的话的意思，不懂查理说这些的意思。
“你要对这个男人制裁，必须染黑你自己…别无选择，不过，你现在回头还可以，从现在开始，忘掉我给你的东西，什么也别做了，走出这扇门，当没见过我，也没见过这个男人现在的样子——反正他一天之后也要出现在失踪者名单上。”
查理叹了口气，他摸向自己的口袋，掏出了一个黑色的金属物体，那东西离开了查理的口袋，乔治便能闻到它散发的杀气和血腥味。
“或者….”查理握着枪口，朝着乔治方向伸手一递，“你要制裁，就制裁得狠一点，制裁的绝一点，像小时候那么幼稚的事情已经不行了……变的不是你我，是社会的规则。只有断绝一切，才能阻止这些人渣继续传播恶意，这就是我选择的路。”
“现在，我来邀请你。”
秒针，分针，时针……
时间也许过了很久，也许静止了，乔治看着男人惊恐的表情，又看看查理手中的枪。查理一直站在那里，尽管乔治一句话也没有说，查理却不认为他拒绝了，而是等着，眼神里充满着信任。
其实乔治没有做任何的心理挣扎，他必须承认，他非常想杀掉这个混账，动机和时机，他都有。
查理说的很对，规则变了，还像以前一样的话，玩不过世界上更多的混蛋。
所以发什么呆呢？
乔治接过枪，在查理的指导下，他从查理那里接过子弹，装进弹匣中，又把弹匣装进枪中，上好保险，对准了男人的头颅。
乔治才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睛一直都是惊恐的，非常惊恐的，从查理拿出枪，到现在，都是那种最大的惊恐。他一直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就好像自己一定会接过枪，就好像自己一定会开枪。
难道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是一个恶棍？所以你毫无愧疚地诬陷我！
子弹打进了男人的脑袋，枪装了消音器，没有爆鸣在他耳边响起，后坐力震得他手臂一麻。
乔治用男人的血染黑了自己，他又和查理站在一起了。
“好极了我的兄弟，这次，我们又一起。”
查理兴奋地搓着手，从乔治手里接过那把枪，转过身，熟练地拉上保险，又是一枪，摧毁了男人的心脏。
乔治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拿出电话，似乎叫了什么人的样子，看着他开心地将枪放回衣兜，看他开心的样子。当然应该开心，乔治和查理，是最好的组合搭档。
第一次杀人，乔治却冷静极了。
查理回过身来，将电话递给乔治。上面有一个还没拨出去的号码，乔治背过这个人的电话号码，他知道对面是一个脸蛋不错，腿长腰细的美国女孩。
“打给她，她是第二个。”
查理靠近了些，将电话递给他。乔治伸出手来，接过电话，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查理担心地看着他。
“不，没事，不知道为什么，手还有些麻。”
“嘿，才开一枪会麻这么久吗？你有多久没锻炼了？”
查理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
乔治加入了查理，和查理一起踏入了更加阴暗的世界。
更加阴暗的世界里，却没有那么多的恶意。查理告诉他，和那照耀在阳光下的世界不一样，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影子”，因为整为一体，都是黑的。
“这是一个暴力作为纽带，将人和人联系在一起的世界，暴力，或者文明点，说实力，心肠，手段，是在这个世界抬头挺胸地前提条件。不过能抬头挺胸了，剩下的东西就由你主宰了，你愿意黑的华丽就黑的华丽，愿意黑的肮脏就黑的肮脏，没有人会用特别的眼光衡量你。”
查理笑着，将乔治带进他的地盘——听起来他混的蛮好的，他就该混的这么好，乔治一直认为，查理比自己还要棒。
乔治认为查理和这里的人打过招呼了，作为一个新面孔，他被带进来，没有人朝着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也没有人会上来挑衅他，就像他不是第一次进来一样。
那天，乔治坐在一旁，看着查理对他的下属和兄弟介绍自己——应该是介绍自己吧，他说的眉飞色舞，时不时地看向乔治。乔治和他站在同一个舞台上，下面一大片人看着他，盯着他一个，乔治站得笔直，他这个时候不能给兄弟丢人。
直到查理讲完，乔治一直接受着目光的洗礼。
他不在乎查理说什么，他只在乎接下来他们要去做什么，他无路可退，可他还在意查理是不是查理，因为那会决定他还是不是他。
第二个，第三个…两位数，三位数。
做这种事情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也过得特别得凶险。
但是乔治很快乐，很开心。他不再被异样的眼光所包围，他也会被查理的小弟叫“乔治老大”，他也在这个黑色的社会里有了自己的名气，还有一个比正义使者难听那么一点的外号——狠人乔治。
他过的累，但他充实，累的原因是他开心的原因，查理还是那个查理，他也还是那个他。他们黑的华丽，查理专门挑着那些恶贯满盈的混球下手，被他们吃掉的家伙有白有黑，狠戾无情地手段搞垮了他们的敌人，也搞得他们两边不讨好。
他们没有太多盟友，但他们够实力，够狠，有手段。所以没有人能做他们的对手。
白天他们会收集各个层面的情报，晚上来整理资料和规划下一次的行动目标。查理说除了对方的弱点，对方做过什么恶心事也要一起标出来。他说那是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他最不想违背初衷，如果对方再肥，却是个无辜的家伙，那自己就黑的肮脏了。
乔治点点头，非常认同他的话。
先是那些掌了一些权，做了一些缺德事的家伙，像乔治的那位部长。然后是掌权高了，背上了人命的家伙。再接着，是涉及了这个世界，为那个世界的自己盈利的混球。最后，是这个黑暗社会的混球。
乔治和查理，抢了他们的保险柜，炸了他们的贩毒工厂，宰了他们手下的狗，打爆了他们的脑袋。斩草除根，却引来更多的火烧身。但两个人却更加无所畏惧，动静搞得更大。
“乔治那个混球连命都不要，拿什么和他斗！”
有了一个信念，就能塑造一个传说，大概人类就是这么强的物种，前些日子你还在酒吧痛饮，后些日子你已经成为权柄者的眼中钉。
“这就对了，就该这样，以前我们要把混蛋们打倒，现在我们要把混蛋们杀死！”
“对，就是这样，我的，兄弟。”
乔治被捕是在一次众叛亲离的行动中。
狠人乔治，同时也是个傻子，将自己染黑了，却没有真的遵守黑的规则。破坏了游戏的人被踢出游戏，这才是世界的大规则。
所以乔治被踢出游戏了，黑的白的，两边同时对乔治发起了最致命地打击。再精明的人也是一个人，乔治逃不出这张网。
“我没什么好说的，他们都是罪有应得。”
乔治对着警察开心地笑着，因为只有他被抓了，查理还在外面呢，这样自己就能出去。
他不怪那些警察，只是看不起他们，大家各持有一套准则，他认为这是信念不同。他的手段更能清理这个世界的渣滓，而警察太慢。
“你认为还有人会来救你？”
“呵呵。”
“你就是最高的首领了，手下的人被捕的被捕，逃离的逃离，叛变的叛变，你做的事情你自己也清楚，我们有我们的情报网，你和别的家伙都没有交情，对他们没有价值……乔治先生，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如果你认为你是…正义的，他们是罪有应得的，你就更应该配合我们。”
乔治笑了。
“事到如今要我配合一群傻瓜，怎么可能呢？你们连我最好的兄弟都没查出来，还以为我是一个人犯案呢。等着吧，我最好的兄弟查理会救我出去的！哈哈哈哈哈！”
他像是疯了一样，癫狂地笑着，非常的突然，这次审问就只能这么结束。
乔治被人带回他的牢房，他仍然大笑着，叫着那个名字——查理。
乔治回到了牢房，狠狠地喘了口气，没想到那群警察真的是一群无能的废物，查理，他的好兄弟，他可真是厉害，下属们都见过他，可都供不出他。
乔治笑了笑，这样，他就可以期待查理将他救出去了。
他将身子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十分地惬意。
他瞪大了眼睛。
查理，他的好兄弟，在他对面的牢房，无奈地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突然之间，查理的身体像是羽化了一般，慢慢地淡出了这个世界，直到消失不见。
惊恐充斥了乔治的瞳孔。
“所以，警长，到底有没有找到一个和乔治关系很好的查理？”
小警员焦急地问道，如果那个乔治那么胸有成竹的话，指不定这个查理真的能救他出去。
警长抿了抿唇，无奈地叹息一声。他的面前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也无奈地笑着。
“有，有这么一个查理。”
“啊，那快点，申请逮捕令……”
“不用，他没能力救他出去。”警长笑了，眼神中有那么丝同情。
他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将它点燃。
“我们调查了，有这么一个查理，和乔治的关系非常好，但是那是非常久，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警长叼着烟，烟雾慢慢从他嘴中吐出，同时吐出的，还有一个镇子，和两个少年的故事。
“然后，在一件事之后，两个人分开了，在同一个学校，却不再见面了。”警长看向自己的下属，缓缓说道，“那是一个人渣老师和一个正义少年的故事。具体问题我就不多说了，老师能人渣什么呢，猥亵，滥用职权，大概也就这些了，但是这件事，却造就了如今的乔治。”
“那老师猥亵的小姑娘，是乔治暗恋着的女孩，乔治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给那个混球一个天大的教训。查理和他，他们两个就能收拾那个混球了。但是，事情有变，查理先长大了——我是该用长大这个词，查理长大了，懂得考虑前途，他知道没有证据是收拾不了人的，教训那个混球只会把自己拖进去，他劝告乔治，但是乔治没有听的他，反而觉得他背叛了自己，于是就一个人去，将那混球痛殴了一顿。”
“于是乔治毁了自己的前途，原因无他，就是科技的力量，他办公室里有摄像，就算多晚都不会关。乔治被扭送进少管所的那段日子，女孩的家人似乎受到了威胁，女孩也受到了威胁，她们不敢声张，不敢感谢乔治，流言在这时传开了。乔治出来的时候，世界就变了。”
“那查理呢？”
“如今的真正的查理，只是个平庸的中年男人，远远没有狠人乔治风光。”
“真正的查理？”
“这个我来解释吧。”
警长对面的中年男人轻咳两声，开口道。
“两位好，自我介绍就不做了，我是一名心理学家，通过一些同行和精神科学者的共同探讨，我们确定，乔治患有解离性人格分裂，他的另一个人格，就是他口中的查理。”
“先别着急提问，我来说明一切，乔治就是查理，这个不是凭空推断的。首先，因为那件混球老师事件，在少年乔治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他之前最好的伙伴是查理，最优秀的伙伴也是查理，所以他需要一个好朋友查理，来和他分担一切，不然他承受不来，这是一种心理保护，于是，他在脑袋中，制造了一个查理，也就是他自己，这个查理没有人能看的见他，因为这是一种错乱的精神幻觉。”
“这个推论是合理的，因为他的下属没有见过查理，没有听过查理的命令，没有听过他和查理讨论，甚至他身边连个叫查理的宠物狗都没有。我们在这之前对乔治做了催眠，我们意识到他的记忆上也有许多错乱的地方，在催眠中我们得知了他在酒吧喝酒是他遇到查理的日子，他说他刚被开除，但实际上已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了。然后是第一个受害者失踪的日子，他说是在酒吧喝酒那天，其实那也有一段时间的间隔。”
“这些大大小小的间隔，就创造了他和查理不存在的记忆，那对他来说是真的，但确实也是个幻想，在下属面前高谈阔论的人是他，指挥行动的人只有他，黑帮老大，只有他一个，说起来，也只有他一个人有外号，真有那么个查理，他不会人间蒸发，至少别人也会取一个代号来称呼他，可惜了，这个代号就是‘狠人’，因为他们是一个人。”
“乔治之前没有作案，是因为他需要一个查理，需要一个完美的，正义的，优秀的查理，在旁边帮助他，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出现，帮助他，支持他，他心里的查理，应该是一个胆大包天，正义至上的人，而不是十几年前拒绝他的，胆小鬼。”
心理学家说了很久，才起身离开，警长送他出去，两个小警员才回过神来。
警长看了看他们，笑了笑。
“这就是事实，有时候我们的样子由别人来决定，这是无可奈何的，可照搬了别人的样子，说不定会害死自己。”
他淡淡地说着，将嘴里的烟取出，摔在地上，狠狠地碾了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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