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他侧过身面朝着她,给她盖上被子,用遥控器关了灯。黑夜中他贴得她很近,亮亮的星眸望住她的侧颜,唇几乎到她耳边,叫了声:“菡菡。”“呀,你不舒服吗?”她紧张地睁开眼侧过身,与他四目相望。“不是,想和你道声晚安。”说着他没有预警地亲向她的脸,但好象没看清亲在了她的唇上,热热的,软软溫温的一个吻,夹着清爽的男性气息,让她浑身一颤,脸一下热到耳根。
“对不起,我没看清。”他连忙道歉,“想给你一个goodnightkiss的……。”
“噢,以后还是不要了,晚安。”她连忙翻身过去,想到这只是个生病的男孩的愿望,她暗怪自己不该脸红,还好夜黑看不清,她的心却突突地跳个不停。没事才怪,他刚才分明感觉到她的颤动。他就不信撩不动她。她已激起他的斗志,她柔顺时温温柔柔,高贵时一尘不染,生气时倔强孤傲,人又这么单纯无邪。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一切都太新鲜。还有刚才说的你们两字也不可能说的是蒋恩琴。肯定有另外一个男人,是不是昨天上午去见的那个,好象对她很重要。他对她越来越感兴趣,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有趣。对着她他会暂忘一些挫心浊骨的事,赖着她他得到了一些新的感受。
翌日,习惯早醒的沈玉菡从穿透厚重帘幕的一缕晨光中醒来,感觉自己身上重重的,掀开被子一看,发现 宋雪骞双手揽腰抱住了她,上半个身子都俯压在她身上,不由吓了一跳。想推开他,又怕吵醒他,只能轻轻地瓣开他的手,慢慢移开自己的身子。拿过一个枕头给他垫上头部,掖好被角。微弱的光线中她看他沉静地睡着,呼吸均匀,双眼闭合中睫毛长长似两帘密扇覆住眼睑。鼻梁雕塑般挺拔,红润的唇,如初生婴儿般柔软,让人有种想亲下去的冲动。
暗咒一声自己相思乱想,她旋即起身进入了卫生间。
床上的宋雪骞突然张开双眼,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沈玉菡洗漱完毕在宽大明亮的镜前梳着长发,扎成一把马尾,正要用发圈绑住,右手却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抚住,她见宋雪骞正站在身后,他一手接过她的黑发,一手从她手中拿过发圈,柔声说:“你守了我一夜,让我为你做点小事吧。”柔软的口气让人不忍拒绝,便任由他把辫子扎好。
“怎么样?昨夜有没有感觉不舒服?其实很惭愧,我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不好意思地说。
“很舒服,昨夜还做了梦,居然搂着一位小仙女睡觉,好象睡在云端里。”他眨着无辜的双眼说。
“哦,是嘛?”她有点羞哧:“没事就好。”她转过身想出去,却撞入他怀里,似撞在一堵软墙上,结实舒服。
“对……对不起,我出去了,你用吧。”
“嗯哼。”他轻轻地笑。
一会儿,他出来,见她坐在床边怔怔发呆,说:“走,我带你去看看衣帽间,今天我俩都要好好装扮一番,要领证去。”
“领证?”噢,对呀,结婚当然要领证,做戏也要做全套的嘛。
“好”她答应着,有点心不在焉。
“想什么呢?有心事?”他拉过她的小手边走边说:“可以同我讲讲吗?”
“以后有时间再同你讲,小事情。”她淡然一笑。但他分明感觉不是小事情。
打开衣帽间所有的柜子门,登时把她震惊了。这哪是什么衣帽间,整个一个百货公司的服装鞋帽部嘛。整柜整柜的当季时尚淑女裙装、衣服、裤子有十多柜,鞋子、帽子、配饰,琳琅满目,眼花缭乱。都是她十分喜欢又适合她的款式。左边是她的女装,右边是男装。
看她傻傻的表情,他不禁莞尔一笑:“怎么样?有没有你喜欢的,不喜欢我再叫人换一批。”
“噢,不用了,都很好。”她连忙说。最后挑了一件纯白丝质及膝长裙,裙摆上绣着几朵粉红的绣球花,外罩一件米色半身带暗花小开衫,配了一双浅黄色镂花秋靴,站在镜前一照,一个气质高雅的淑女出现在面前。他换了一身纯白的暗花衬衫,米色的西装革履,纯情帅气,和她正相配。
“都是按照你的尺寸买的,可还中意?”他眼中噙着一抹温暖的笑意。“好,一切都好。”想不到他花了这么多心思,从未有人对她这般好过。只是假结婚,他大可不必如此铺张,她心里暗暗感动。
他走到她身后,轻轻地为她解开发辫说:“这样更美呢,你说呢?小仙女。”
“呀。”她红了红脸说:“你这么内行,是否为很多女生都这样做过?”口气象一个新婚妻子在嗔怪她的丈夫。话说出口,又觉不妥,脸又红了。“没有呀,天地可鉴,我只为菡菡一人绾发,真的。”他说的正经八百的样子逗笑了她。
“做过也正常,我只是故意逗你一下。”她坏坏地笑着。
“呵,小坏坏,当心我抓住你。”两人边追边跑地下了楼。
领完证己经中午11:30,宋雪骞建议去吃川菜,沈玉菡说不如回家自己做。两人就在市场买了菜,回到别墅化了半个小时四菜一汤弄好了,出自沈玉菡的手笔,以前上大学时课余化了一年时间去学了中式料理。还考了证。
蒜茸粉丝开背蒸小青龙两只,白灼竹蛏,葱油冬星斑,清炒油麦菜,竹荪松茸汤。菜都是宋雪骞点的,开了一瓶拉菲,两人边吃边聊,宋雪骞发挥了他大学里学生会长能说会道的本事逗得沈玉菡娇笑连连,满屋娇声俏语飘扬,却哪里吃得光这些菜。半小时后沈玉菡已吃得很饱了,“吃撑了,再吃不下了,你小子点这么多菜,会不会过日子呀?”两人感情比前几日又熟络了许多,你小子都跑出来了。
“过日子,开心就行了,你开心吗?”
“开心,但也不能浪费呀,我爸从小就告诉我钱要用在该用的地方,不然就是浪费。钱再多也不能浪费,不然就是败家。”
“姐姐教训得是,小子我自当遵命,从今日起一切由姐姐拿主意便是。”
“不敢,你能听我劝就好了。”
“嗯,姐姐,说实在,我也饱了,我们去书房吧,我很想看看你的小说。”
“真的,写的可是不好呢,我正要修改。”
“没事,我想肯定精彩,让我先睹为快吧,我可是您的粉丝。”
“小嘴这么甜,好吧,就请你指正一下。”刚要站起来,电话响了。她看了一下是蒋恩琴,不觉惊呼出声:“天哪,把她给忘了,瞧我这记性。”边说边按下接听键。
“恩琴哪,对不起,我昨天有事耽搁了,今天又有事忘了给你……”
未等她说完,那边已联珠炮似的射过来:“沈玉菡你讲不讲义气,重色轻友呀,有了男人就忘了我,把我晾一边自己风流快活去了。”
“不是呀,恩琴,没有,真的有事……”
“哎,你别说了,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会有什么事呢?还不是那回事,哎,睡觉了吧?昨天。”那头问的直接,声音又响,把她说得满脸通红:“你说什么呀,别胡说,只是在忙正事。”
宋雪骞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她连忙走开去打:“恩琴,我真的忙晕了头,对不起呀。”
“没事,逗你呢,哎,玉菡,你知道吗?你交好运了,那帅哥,你未来的夫婿你知道是谁吗?他是……”
“我知道,雪国集团未来的总裁。”
“喔靠,你知道呀,怎么还这么淡定,你真是心大呀。”
“这和我有关系吗?要激动吗?”
“你是读书多,文章写傻了吧,怎么没关系,你是未来老板娘呀,富可敌国的财权都在你手里,以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呀。”
“什么呀,恩琴,做人要靠自己。”
“自己,靠谁呀?你别傻了,我跟你说,关键时候可别迷糊,别清高,到时候该拿到手都要拿……”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下次聊。”见她越说越离谱,沈玉菡连忙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蒋小姐说什么?她没事吧,你昨天没联系她。”宋雪骞站起来走向她。
“没事,都怪那药吃的,记性真的很差了。你说会不会影响我的写作能力,这几年都没投中过稿。”沈玉菡咕嘟着。
“没事,写作是靠灵感和思想的,这个影响不了,走,去看看你的小说。”他拉着她往书房去。
打开笔记本,进入一个叫岸芷汀兰的文件夹,她把第一部小说的第一章收藏在这里。宋雪骞握着她的手移动按键慢慢浏览,她也就这样任他握着,突然有一种很安全信住的感觉充满了胸臆。好象浮木在水中漂着,突然被人捞上了岸。
“很好呀,写得很真情,纯真。”宋雪骞真心地说。
“真好吗?可我写不下去了。”
“为什么?”
“因为我的爱情是个悲剧,我写不出喜剧的甜蜜感来。”
“人一生怎会只爱一个人呢?过去就让它过去,就作昨日死,听我的话,再恋爱一次,这次一定成功,你的文章也成了。”
“真的吗?还可以再爱吗?我这样30 岁又有病的女人谁会爱我呢?”她显得有些忧伤。
“爱情是不讲这些的,爱就是爱,什么贫穷富贵,生死疾病,都不在内。”他很认真地说着。
听了他的话她觉得自己血液里似有密集的气泡在沸腾,象有一支箭射过来,正中了她心中的靶心,心突然燃起一种叫希望的东西。是呀,爱本该如此,这正是她多年来反复追寻的。想不到今天在一个小她五岁马上要和她假结婚的男孩口中说出。她觉得很意外又惊喜,好象在茫茫黑夜里找到同行者,顿时心潮澎湃。泪水打湿了双眸,她看着他说:“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我……好开心。”
“那说明你以前生活在一个多么庸俗的世界,快离开它,投奔我而来,我的臂膀是你最沉稳的港湾。”他纯纯地看着她说。
“哦,亲故,你真的是我的好亲故。”她感动地泪眼婆娑。
“亲故?什么意思?”
“就是朋友呀,韩语中的朋友,很好的那种。”她看着他喜出望外。
“是嘛,韩语你也懂。”只是朋友,这样都撩不动她,他想割开她的心看看,倒底是木头还是石头做的,不禁有些气馁。他沉着脸,明显不高兴了,却说:“两天后大婚,可能会很累,这几天你要休息好。”
“遵命,亲故,我打算今晚开始就回客房睡,如果你身体不要紧的话。”
什么?天哪,这个女人前世是什么投胎的,他给她这么好的福利都不要。看来真的要打退堂鼓了,他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魅力,站了起来。
“哎,你去干嘛?”沈玉菡叫住他。
“去照照镜子。”他头也不回,心中自顾自说:“书呆子,不可救药。”
在相安无事中度过两天,这几天宋雪骞白天都不在别墅,对她说出去操持婚礼事宜,每到晚上9:00过才回来,她一人在别墅无聊会写写散文,看看书。却没给蒋恩琴再去电话。宋雪骞特意吩咐过她这段时间别和恩琴往来,提防宋君意查她的底。恩琴那边他会派人吩咐到位的。所以两天内两人并未互通信息。只是还有一个人她时刻挂在心头,却不知该不该打电话给他,让他知道她的事。
但她和小勇之间好象总隔着一层什么东西,明明可以推心置腹,但总在关键时候,他又离她很远。好象有一堵墙拦在他们中间,他可以走近她,她却看不清他,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不能说他对她没好感,异性朋友之间本来就有种别于同性的好感在里面,何况两人聊得来又是世交。但他好象在信息上热烈点,现实中并不显山露水。有时感觉她在他心里连朋友都不是,他藏得很深,话又说得隐晦,这是她最不开心的一点。而她是个单纯直接的人,好便要推心置腹,性情相交,他却有时并不全情以付,保持着一定距离。所以她不知道他倒底算什么?人家说恋人未满,她这种叫朋友未满吧,连朋友还不是,却聊得来又经常保持联系,自己也觉得很奇怪这种关系。很别扭,自己也说不上来,最后她决定还是不告诉他这件事,等日后再说。
第四天清晨醒来,宋雪骞就来敲响她的房门,告诉她,他必须要先走了,上午会有一些女眷过来陪她帮她穿衣打扮,到下午3:30 他会开车来接她去的丽晶酒店完成婚宴。
她一一允诺,两人互问身体状况,互相叮嘱过后才分手道别。
晚上6:00婚宴正式开席,她从未见过如此热闹华丽的场面。光觞交错,衣香鬓影,人潮如水的流动。金色的、碧色的,五光十色的光影交杂在大厅,席开120 桌,光礼服就换了8套,首饰头饰三套,钻石、翡翠、黄金各一套,搭配不同的礼服走马观花般随着宋雪骞去敬酒致谢。她不胜酒力,全都由他挡了下来。宴席到晚上10:00才陆续散场。她站得脚都麻了,笑得脸都酸了,还没时间吃药。宋雪骞醉得脸色驼红,由伴郎们扶着他,她累得不行的身子最后与老太太、宋父宋母道别,乘上来迎她的林肯一路在八辆法拉利的护送下,回到江南道别墅。
当她支走送行的所有人,两人躺在宽敞的散满红色玫瑰花瓣的大床上时,才长长吁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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