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辈子可以和新冠和解,哪知又一次陷入缠绵。
作为一个湖北人,曾经深受隔离之苦,毕竟两年之前的“黑”历史,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洗白。
上周一去朝阳门办事,鬼使神差地去丰联广场逛了逛,出来后又在附近逛了逛。第二天乘地铁正常上班,见客户,中午又在另一个商圈逛了逛,下午在某医疗机构做了一场大型培训。
晚上接到不明座机密电,丰联广场有密接出没,调查了我的出入时间,断定我们路径有重合。可能需要居家隔离观察,要把我的信息转到社区中心。我赶紧找核酸检测点,做了核酸检测,12-24小时出结果。
第二天上午,我焦急地等待社区的电话,并约莫11:00,电话终于来了,赶紧买好物资,回家准备隔离。15:00,社区大哥姗姗来迟,经协商,我独自在主卧隔离,端妃和熙熙行动自由。
签了承诺书,门口沾上了报警器。时隔两年,又一个14天开始了。
2020年4月1日,我们一家从湖北乘坐专列来到北京西站,被专人开大巴护送到丰台一个中转站。
中转站规模很大,让人想到辛德勒。无数个红丝带通道,数不清的写着“民政救灾”白色大字的帐篷。几十名全副武装的消杀人员,穿着隔离服,背着喷雾器,马不停蹄地对着地面喷洒。
到入口处报小区名字,由对应社区工作的人员认领,然后带到面包车里封闭式管理。狭小的空间里,驾驶室被单独隔离出来,透过昏暗的薄膜,能看到驾驶师傅慌乱又飘忽的眼神。社区体贴入微地分发了洗手液、酒精喷雾、酒精湿巾,还有防控安全手册。
车在路上爬,熙熙趴着窗户,小声说到,北京的春天还在呢,一副买了东西还得到赠品的幸福模样。路边的樱花、丁香、迎春花……各自旁若无人地嗨皮。
在湖北,从冬天呆到夏初,我和端妃的工作是被不断切割的,加上山区奇差的网络信号,基本是一塌糊涂。唯一的赢家大概是熙熙,她赚了一整个春天。住在大自然里,对很多城市孩子来说,绝对是奢望。她每天观察各类植物,虫鱼鸟兽,记录“春天四公主”的开花顺序,和小狗大黄阿黑交朋友。一天傍晚,她拉着我,要口述两篇作文,让我代为记录。
进小区的阵仗是宏大的,围观的人群保持着5米开外的距离,一个个提着脖子,眼珠子瞪得浑圆。居委会工作人员递安全承诺书时,姿势是单腿前倾的,做好了病毒一靠近就转身逃跑的准备。
屋子里桌子椅子上都落满了灰。打开冰箱,一股腥臭味儿扑面而来——保鲜层的肉都腐烂了。茄子液化了。四季豆变成了褐色,袋子里渗满了黄水。还有几坨不知道是啥的东西,端妃说是西红柿……这一走太久了,每次一担心家里停电,就用支付宝续费。只是,生鲜类食物注定没有超长的保质期。
工作人员在大门门楣贴上了封贴,垃圾废品有志愿者收,食品物资有志愿者送。熙熙趴在窗前感叹:进小区没有跑快点,要不然可以看看小区南侧可能已经开花的海棠,等隔离结束了,北京的春天也就结束了吧!
临近隔离结束前一天,居委会打来电话,我可以拿着身份证,去物业办一张出入证了。
再次自由地行走在这片生活多年的土地上时,我感觉轻飘飘的,一种从梦里走进现实的恍惚感。
希望这次隔离能快点结束,被动休假,很难真正放松。也提醒读者朋友们,务必千方百计提高自身免疫力哈。管控放开,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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