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故事(13)——牛子

作者: 轩文斋 | 来源:发表于2019-03-28 18:49 被阅读162次

         

    青春故事(13)——牛子

            牛子,刘福煌同学的乳名。牛子是武平县民主乡高书村人。是我在武平一中高三文科班关系最好的同学,没有之一。

            今天早上,看到王成栋和钟金姑在群里聊起了刘福煌,成栋同学还回忆了他与牛子在广州的一段交集。中午思考今天简书写作时,我决定把这篇本来放在“我的同学”系列的简书,改以“牛子”为题,作为青春故事。藉此怀念曾经辉煌过,但福气不够的牛子——刘福煌同学。

          牛子是民主乡高书村人,民主乡靠江西寻邬和广东平远,是个一脚踏三省的边远地区,而高书村,是中国工农红军——红四军入闽第一村。所以,贫苦家庭出身的牛子,天资聪颖,学习勤奋,在和我高一同班时,被慧眼识珠的吴老师选中,成为中山中学最小的班级——英语特长班的五名同学之一,并参加一九七九年高考,落榜后与留了一级的我同在中山中学802文科班做同学,当然,牛子依旧是跟已经调一中任教的吴老师学习英语。然后,一九八O年与我一起赴武平一中睡教室再考一次,结果与我一样,以微弱分数陪我落榜。

            记得是吴老师来杨柳陂给我父母照像后的一天,牛子来到杨柳陂,告诉我他准备去武平一中回炉,继续跟吴老师学英语。我告诉他,吴老师来过我家,但父亲还没有同意我去回炉,牛子十分激动地对我说:“你一定要去,你才差3分,我差9分都去了。”牛子走了几天后,父亲终于同意我去武平一中回炉一年,于是,我和牛子又成为高三文科班的同班同学。

            记得八O的冬天特别冷,当时我住在北边靠水稻田的那间宿舍,晩上北风很大,尽管我把旧棉被一半垫一半盖,但都冷得不行,经常睡不好。于是,有一床新棉被的牛子找到我,让我到南面宿舍与他同住,我的旧被子垫,他的新被子盖。那个时候的“鸭子床”本来就很少,一开始,俩个人一人睡一头,但这家伙老是把脚架在我身上,说了他几次都不改,反而说我不洗脚,脚很臭。于是,在一天傍晚,俩个人商定同一头睡,当然是背靠背睡。这一睡就是一个冬天,后来夏天蚊子多,又因牛子有蚊帐,我也经常光着身子过他床上睡。记得当时朱卫平同学经常涂风油精,味道很难闻,我和牛子曾经把朱卫平的风油精藏了起来,朱卫平很生气,报告了班长林翠云。必须交代一下,两个正值青春期的青年,挤在那么小一张木床上(上铺),当然留下了很多只有我和牛子知道的青春趣事。

            很多人都问过我,都是吴老师的学生,为什么你的英语就那么差,我只能说我的语言天分不够。记得八一年高考时,英语考试分数按50%的比例计入总分,在一中英语小班学英语的牛子,多次帮助我学习英语的语法,并且告诉我,半分也是分,关键时刻差半分也不行。还经常带我和他一起去学校后山记英语单词,而且是面对着一棵老树背单词,没记住就不准转身。

            八一年七月考英语那天早上,这家伙还逼我阅读了一篇短文,一篇与屋顶有关的短文,内容已经记不全了,但屋顶的英语单词——roof至今记得。非常神奇的的是,那天的英语试卷有一道阅读题,好像是十分题,真的与屋顶有关,因为认识roof这个关键单词,我在那一题肯定有得分。那一年高考,我英语考了40分,按50%计得20分,应该有牛子很大的功劳。后来每次见面,我和牛子都会讲屋顶——roof的故事。

            高考结束后,我和牛子都没有再落榜,牛子考得比我好,去厦门大学读经济贸易专业,我因数学不好,与英语成绩一样为40分,师范录不到,被江西财经学院录取。好像是八一年八月二十三号下午,我和牛子不约而同去吴老师家里拿录取通知书,一高兴,忘了时间,到了傍晚还在学校,本来已经商量好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去的。但没多久,我就后悔了,想回去,想早点让父母亲知道被录取了,结果,俩个人又都走路回家,我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而牛子回到民主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很多年以后,在广州喝啤酒时,牛子责怪我,说那天晚上他在武溪岽上的公路上吓得半死,碰到好多鬼火。到了家门口的田缎上还摔了一跤,抓在手里的通知书都摔不见了,他哥哥点了松明子火出来,才在水田里找到。

            后来读大学的几年,我和牛子一直保持书信联系,其中,八二年春节还去过牛子家里做客,那是一个比梁野山还要山的地方,虽然家里很穷,房子也很破。但是,牛子的母亲和哥哥十分热情,不仅请我们吃了野猪肉,还有老鼠干,还杀了一只兔子。那一天晚上,我和牛子又睡在一张床上,虽然是破被子,但是床很大,床上垫了很厚的稻草,一点都不冷。

         

    青春故事(13)——牛子

          时间来到了一九九O年冬天,已经留校教书并结婚的我,迎来了与牛子分别多年的第一次见面。牛子因来南昌参加电子博览会,住在市区老福山大酒店,说老板来了,没有多少时间,要我去酒店见一面。这个时候的牛子,已经不是当年和我一样瘦小伶仃了,在广州华南电子进出口公司工作的他,居然西装革履,派头十足。老同学相见自然开心快乐,但令我想不到的是,这家伙听说我太太快要生产,我很快要做父亲时,居然从手提小包里拿出一大叠十块钱的人民币,数都没有数就塞给我,当时很穷的我,只假装客气了一下就笑纳了,当然,我也没有数,而且在公共汽车上也不敢数,回到家里一数竟然有三十七张之多,差不多是我半年的工资。

            后来我调到了珠海工作,广州体育东路成了我常去的地方,因为牛子住在广州体育东路一栋高楼里,应该是28楼,他太太人也很好,有一个儿子。记得那一年,吴老师陪师母去印尼探亲,在广州中转,牛子非常兴奋的打电话告诉我,他已经订好了星级大酒店迎接吴老师的到来,让我去广州相聚。结果,吴老师怎么都不住酒店,坚持要在牛子体育东路的家里住。当然,师生在家里的相聚也是欢聚,而且更加亲切自然。可是,这次相聚应该是个转折点,吴老师应该后来也没有再见过牛子了。

            应该是2000年前后,我发现了牛子的不正常,这个时候已经不穷的牛子,居然多次打电话问我借钱。那个时候的我,在珠海政府部门工作,虽然是特区,但死工资真的不高。因为没有住房改房,自己在供楼,基本上每个月都是“月光公公”,加上他不告诉我为什么借钱,我一直不理他,让他去找也是高三文科班的同学朱卫平。为此,我还托广州武平同乡会的人了解牛子的情况,但都没有得到有用的答复,而且还都是闪砾其词。

          最后一次见到牛子是2001年的夏天,我在上班,牛子打电话告诉我他在我办公室楼下,要我下去,我要他上来,他说没时间,坚持不上来,我只好下楼去见他。我记得很清楚,从表面上看不出牛子有什么异常,但他一开口问我借一万块钱就是不正常,因为他很清楚我不可能有钱。我说没有钱后,这家伙居然嘻皮笑脸说,那就五千,我说五千也没有。曾经可爱的牛子竟然说那就借我一个月的工资,看到他无赖般的表情,我借了一个同事的信用卡,加上自己的信用卡,到家乐福旁边的建行透支了三千块钱给他。后来才知道,就在同一天,牛子也向朱卫平借了钱,而且是我的好几倍。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牛子肯定有事,但是,我怎么问他,他都不说,连饭都没有吃就走了。那天晚上,我还是打电话找了广州的好几个武平老乡,因为牛子曾经是广州武平老乡中的老好人,帮助过很多人。他现在这种状况,肯定有问题。但是,这几个老乡都说不清楚,只是叫我不要借钱给他就可以。没有多久,他那体育东路家里的电话也打不通了,再后来,电话通了,说没有这个人了。从此,我和我的好同学——牛子失去了联系。

            尽管失去了联系,而且我知道失联的结果可能会很严重,但我内心依然十分挂念这个曾经睡一张“鸭子床”的老同学,曾经无数次在心里祈愿这个精明的家伙平安无事。但是,人生就是这样,在我的挂念和祈盼中,我得到了牛子——刘福煌因病去逝的消息,消息来源于他的哥哥,至于什么病,什么时候去逝的,心情十分沉重和不爽的我没有再去打听了。

        这是一个在心里想念过无数次的好同学,好兄弟,更是一起留下过无数青春故事的老同学。从认识那一天起,我就没有叫过他的大名,而是一直都叫牛子。愿脾气极好,心地善良的牛子,在另外的世界安祥有福,最好继续面对一棵老树背一背英文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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