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林虹买好菜,就回来了。她让陈风跟着一起摘菜做饭,省的他坐在那里不知所措,也免得尴尬。
陈风一边摘着菜,一边和林虹闲聊着,此刻林虹的父亲正在里屋看电脑里的视频,他好像还不会摆弄,平时都是女儿帮他弄好,今天恰巧是陈风在,就帮他选好电视剧,然后放给他看。
很快中午饭就做好了,林虹的母亲因为看摊位,并没有上来吃,而是林虹把饭菜给她装好,让陈风给她母亲送去。
陈风端着菜下楼,把饭菜递给阿姨面前,林虹母亲依然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陈风只是低低的说了声:“阿姨,不够吃完我再给你送下来。”林虹的母亲只回了一句:“够了,你上去吃饭吧!”陈风点了一下头,转身上了楼。
席间,陈风和林虹的父亲一起喝了几杯。
陈风是一个不胜酒力的人,所以三倍过后,脸就红了。
只是,今天喝的酒是之前别人送的,一直放在家里没人喝。
陈风并不是一个好酒的人,所以也不知道眼前的这种酒怎么样,总之看瓶子,也不是一般的酒。
林虹让陈风多吃一点饭,就不让父亲再喝,林虹还特意让陈风尝尝肉圆。
“是我让妈妈特意做的,知道你要来,妈妈做了很多,好吃吧!”林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陈风吃的很香,然后特别开心。
林虹心中一直都很紧张,生怕父母会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让陈风下不来台。当看到陈风和自己的父亲聊得还算融洽,心中甚是宽慰,总算松了一口气,至少父亲并不反感这个“外地人”。
午饭过后,林虹的父亲在卧室里很快睡着了。
收拾好碗筷,陈风又下楼将阿姨的碗筷一并拿上来洗了,然后陪着林虹一起下楼照看自家生意。
林虹是一个很会顾家的人,从她在家里的点点滴滴,陈风就看出来了,在他心中,林虹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贤惠的妻子。
陈风就站在林虹的身后,看着她和来往的人招呼着,遇到询价的就笑脸相迎,把东西拿给客人看,那熟练的架势,一看就是个生意经。
林虹在不忙的时候,总是会站在陈风跟前,跟他说话,问他无不无聊,陈风心里知道,林虹就是希望他能适应这样的家庭,就是希望他尽快的融入这个家,不要拘谨,否则,母亲就会觉得你像自家人,甚至有些拿架子,那样就不好了。
陈风有时也会帮着照应生意,林虹母亲上楼拿东西的时候,林虹就一直在和他说话,问他累不累,若是累了,就上楼休息一会,其实,林虹哪里知道,此时的陈风就像一个被搁浅在沙滩上的海龟。
想走也走不了,想好也好不了,只能出在哪里,像个木头杆子。
林虹觉得母亲似乎并不喜欢陈风,这一点似乎早在林虹的预料之中,那为什么还要这样煞费苦心的安排这一切,让陈风一直要在她家待到腊月28呢?
其实,林虹就是想让陈风知道她父母的真实态度,也希望母亲了解一个真实的陈风,所以她不想再这样隐瞒下去,如果陈风能够给到父母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她和陈风就会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若是结果出人意料,陈风并没有达到母亲的满意,那么她也只能继续瞒着母亲和陈风交往,但她真的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也希望能和陈风正常交往,而不是这么整天隐瞒着,自己都觉得很累。
下午又忙活了一阵子。
很快就天黑了,照常例,林虹要配合母亲在下面收摊,收摊是很有讲究的,什么东西该放哪,都是事先想好的,否则放乱子,第二天就不好找了。
也会影响出摊的时间,所以林虹也是按照母亲的方式,讲究一个先后顺序。
摊位收好了天就已经黑了,整个街上就看不什么人了。旁边是个炒货店,临上楼前,林虹在炒货店买了一些瓜子和花生之类的,准备带上楼,晚上聊天时,吃着玩。
晚饭是阿姨张罗的,林虹就是偶尔帮衬一下,她一会儿跟陈风说话,一会儿又跟妈妈说话,她在极力的拉拢着气氛,不想看到一家人不开心。
晚饭吃完后,母亲却没有马上找陈风谈话,而是坐在长椅上,把今天一天的钱包拿了出来,把一叠钞票拿出来认真的数着。
陈风意识到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其实一定是跟“钱”有直接联系的,但他觉得一个曾经靠自己双手把这个家,把林虹拉扯大的母亲,对于钱,应该是很看重的,因为曾经穷过,苦过,所以现在依然能通过努力挣到钱,这当然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母亲的高兴是表露无疑的,也是林虹值得骄傲的,因为她真的很像她的母亲,不论是气质上,还是性格,生活习惯和对于世俗的观念,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现在母亲正认真的算账,也许今年的收入会比去年好,她自言自语道。林虹洗好碗,也凑上去跟母亲打趣着,似乎赚钱是这个家唯一值得开心的事。
但陈风觉得或许对于林虹来讲也许希望他能顺着母亲的意思去做。而陈风觉得自己的态度是有底线的,不论怎样,他都不会用自己的自尊来换取林虹母亲的怜悯。他要让阿姨真正明白,他对于林虹的爱不是用金钱可以换来的,也不是遇到一点点挫折就立马放弃的。他是真心爱林虹的人,希望林虹的父母能够给予他们正常交往的机会。
然而,林虹的母亲并没有表明任何态度,也没有提及任何关于他和林虹之间的事,而是问一些家庭父母的情况。
很晚的时候,林虹的母亲就打算安排陈风在另个房间休息,自己要去下面看摊位。而陈风觉得阿姨毕竟年纪大了,怎么能自己睡上面,而让她老人家在下面受罪呢,所以当即决定自己去下面睡,让林虹和母亲都睡上面。
陈风一个人躺在摊位的临时帐篷里,久久不能入眠。
他想,今天一天,阿姨都是不冷不热的表情,而且话语中似乎也是顾左右而言他,并没有明确的态度,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有时候,事情不说破,不说透,反而会隐藏着危险。这一点,陈风心里很清楚。
这些年,他经历的事情,不在少数,危机感一直如影随行,想想这一年所经历的一切,心中不免一阵颤栗。
深夜的街道,除了偶尔的汽车发动机声,也会有老鼠细碎的叽叽声。
黑夜总是令人恐怖的,但比黑夜更恐怖的是绝望,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命运,正一步步迈向绝望,他即便是使出浑身的力气也无法挽回这一切,于是,他陷入一种迷茫,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当他醒来的第一眼,却发现林虹已经站在他面前,微笑着说:“在下面睡,冷吗?”林虹的眼神中显露出一丝心疼,一丝歉意。
她知道自己这次把陈风叫来帮忙,母亲是不乐意的,也是不接受的,只是林虹一定要这么做,母亲也是勉强同意罢了。
现在母亲又在故意试探陈风,只怕陈风的心中一定很纠结,很尴尬。她这么想着,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陈风看着她,隐忍着说道:“这算什么,在外面东奔西走,什么地方没睡过,这也叫苦吗?告诉你,我昨晚睡得可香了。”林虹一边听着,一边把被子什么收拾一下,叠起来放好。
阿姨这时也下楼来整理帐篷和摊位了。
陈风穿好衣服,就上楼洗漱去了,林虹和母亲一边收起帐篷,一边有一句无一句的说着话。
第二天,依然是毫无进展,一切照旧。
第三天,事情有了一些变化,大清早,林虹照常做好早餐,等着陈风上楼吃早饭。
林虹看到陈风满眼通红,就问道:“是不是这两天都没睡好?
要不,你来楼上睡?我去楼下睡好啦!”陈风一听,连忙说道:“这不碍事的,就是早晨起来自己揉的。”陈风并不想让林虹知道,他已经联系两个晚上没睡踏实了。
林虹一边给陈风盛了满满一碗稀饭,一边说道:“等吃好早饭,陪我去进一些炮竹,这几天炮竹卖的很好,库存不多了,这还有几天,再去进一些,即使卖不完,明年还可以接着卖。”林虹一边吃着饭,一边和陈风说着话。
两个人嫣然就像一对小夫妻,根本就看不出来,他们之间还隔着十万八千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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