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胆小,越活越胆小。年轻时候,也曾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曾口出狂言,也曾不可一世。后来,当受过打击,当面对死亡,我一下子放慢脚步,冷静了下来。生活,不是英勇逞能,胆小也不是怕死贪生。
人生一次次面对打击,对于生死离别的观望。我开始思考,开始畏惧未来的人生。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面对每一个未来的日子,都很遥远。如果不珍惜,每一秒钟,都可能成为最后的告别。我害怕离别,害怕死亡,因为经历了太多不甘心的分离。
面对亲人的撒手人寰,我们无可奈何,伤心欲绝,却只能默默承受。面对爱人的离去,我们大声呐喊,欲罢不能,却也无济于事。一切该发生的事情,我们都主宰不了,这种伤痛,更应该让我们沉默。
当翻开相册,忽然有张照片,出现在你眼前,人已离去。不得已,把照片放进故人的相册。又过了一段时间,再打开相册,发现又有人,应该放进故人相册里。如今,在翻开相册的时候,我恍惚了,看着似曾相识的面孔,我会问自己:“这个还好吗?”这就是我对生活的恐惧,我害怕离别,害怕一次次的生死离别。
因为胆小,所以珍惜每一次相聚,因为胆小,害怕每一次分别。因为胆小,活得小心翼翼,因为胆小,活的战战兢兢。我不畏惧死亡,我害怕死亡之后的冷清。我不害怕离别,是怕离别之后的遗忘。
活着,固然美好。可以看山高水长,可以享鸟语花香,可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也理解死亡,一旦放下,终将归零。
人,是一棵小草也好,今年死了,明天还可以发芽。人,若是一朵小花也好,今年谢了,明年再开。人,是一棵大树也好。枝叶死了,身体还可以开采。把自己零零碎碎得拆开,然后呈现出各种姿态,也不枉活一场。
人,为什么要是人?死了之后,一把灰烬,归于尘埃。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地久天长,统统天各一方。这就是人的悲哀。其实,一口气以外的,都是负累。
我想给自己找一个洞穴,坐在里面看着外面的世界。任他们演绎爱恨情仇,任他们名利双收。最后,也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扬扬洒洒,落定最后一粒尘埃。
我把生命,都给了我的眼睛,让它活得更久一点,看得更明白。当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已胸有成竹,心怀大爱。
想到这里,便不惧怕生死。活着,就坦坦荡荡。死了,也一了百了。
生死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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