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四）答应做他女朋友

2018年8月3日  星期五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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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费所实行所谓的军事化管理，女生也不准留长发。

岁月如歌（四）答应做他女朋友

短发的发型要经常去理发店修剪，否则长长了会很难看。柳云一般一个月去镇上的理发店修剪一次。但是，镇上的理发师，水平不高，柳云每次都闲自己的发型难看。

海华说，我知道市区有家美发店，剪的头发既好看又便宜，我带你去吧，一报还一报，你以前带我去照相馆照相，这次我带你去理发店理发。

海华把柳云领到了一家叫“雅芳”美发店。这天上午，美发店似乎不忙。除了三个店里的人，只有一个顾客在剪头发。

一进店里，海华对正在给人理发的理发师点了点头，说，师傅帮忙理个发。

理发师好像跟海华很熟，他打量了一下柳云，说，这位马上就好了，他指了指旁边的一张转椅，又说，坐这里稍等一下。

柳云坐上椅子之后，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过来问柳云，要剪什么发型。柳云说，就是剪短碎发，要求不高，你们看着办吧。

女人招呼一个叫小红的女孩过来给柳云干洗头发，然后就坐到一边和海华聊天去了。

理发师开始给柳云剪头发的时候，女人又过来叮嘱他，说，帮她剪好一点，还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才离开。

女人离开后，理发师问柳云，你是我们老板娘弟弟的女朋友吧？

柳云听了猛的扭了一下头，差点被理发师手上的剪刀弄伤头皮。她问，刚刚那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就你们老板娘吗？你误会了，我只是她弟弟的同事。

理发师似乎不相信柳云的话，柳云从镜子里看到理发师笑着摇了摇头。

顿时，坐在椅子上的柳云浑身不自在起来，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柳云希望头发快点剪好，但是，老板娘时不时的过来把关，这个短发，足足剪了50分钟。柳云这辈子都没有剪过这么长时间的头发。

头发理好了，柳云要付钱，女人不收，她说，你太见外，你是我弟弟带过来的，怎么能收你的钱。柳云不善于跟人拉拉扯扯，心里想，回头还给海华也行，就说，那谢谢姐姐了，头发剪得真好，就是时间有点长……

没想到还没完，海华的姐姐说，午饭时间到了，她又拉着柳云去吃饭，三个人又一起进了旁边的小饭馆……

柳云猜想，海华肯在她姐姐那里说了不少自己的事情，她有点不高兴，但是当着他姐姐的面又不好表示出来，她对自己说，既来之则安之，回头再收拾海华。

从饭馆出来，海华的姐姐亲昵地挽起了柳云的胳膊，她夸柳云说，你身材这么好，穿裙子一定很好看，我们去逛街吧！

柳云心里一惊，心想，该死的海华，我上你当了，今天明明就是你安排的“见家长”的把戏，想让我做你女朋友，做梦去吧……

柳云说，我不买衣服，单位上班要穿工作服，买了也没机会穿。

海华的姐姐摇了摇柳云的胳膊，说，那就陪我去逛逛吧，我好久没逛街了……

逛街海华没再跟来。在N市著名的百货大楼的三楼，海华的姐姐看中了一身天蓝色的套装短裙，她问柳云，好不好看，柳云说，好看，她就爽快的付了钱。

出了商场，柳云说，姐姐，我得回收费所了，今天谢谢你的款待。

海华的姐姐说，有空过来找我玩啊，我蛮喜欢你的，说着，她把衣服递给柳云，说，这套衣服是给你买得，你拿着。

柳云当然不肯要，但是推不掉，海华的姐姐很会说话，她说衣服已经买了，没有质量问题，商场不给退货，而且这衣服的颜色和尺码都不合适她自己，如果柳云你不要，就帮忙丢到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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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从教室出来，柳云总是抱着书本，跑跑走走的赶着去八一大桥。22点钟，早已没有回收费所的公交车了。跑到站台，柳云总算赶上了最后一班私人开的小巴士。

最后一班小巴士也只到小镇上，剩下的路，柳云要一个人走回去。每次穿过黑黑的高架桥下面，柳云总是想跑，但又不敢跑，她怕自己的脚步声，会吵醒黑暗中的某些东西，所以，她总是屏住呼吸，尽力不发出声音……

过了高架桥底下，还要走一段没路灯的路，除了隔着一道护栏的高速路上，偶尔有车灯射过来的光，这个时间的这段路，还是黑的可怕。

这天晚上，柳云依旧屏住呼吸、放轻脚步，准备穿过高架桥下面。只见对面走过来一个人，柳云靠边挪了挪，继续往前走。

与那个人擦肩而过之际，那个人开口说话了，“嗨！是……”

柳云撒腿就跑，没想到那个人也追了出来。

他喊，柳云，是我，海华啊！

柳云震在了原地。

“大晚上的，你一个去镇上干嘛？”柳云没好气的问。

“刚才你很害怕，对吗？”海华答非所问。

“你还好意思说”柳云拍着胸口，气愤的说，“你不'嗨'那么一声我也不会吓得跑起来啊”

“以后你都不用害怕了，你上课的时候，我来接你，我今天也是不放心你才来这里的，没想到还是迟了几步”黑暗中的海华诚恳的说。

“谢谢!但是不用!”柳云才不要做他的女朋友，“男女授受不亲，你懂吧？”

海华赶忙解释，“我只是出于对同事的关心，你别多想，你一个女孩子，这个时间走这个夜路总免不了让人担心。”

这以后，海华真的来接柳云了。柳云很尴尬，她向闺蜜求救。闺蜜能说会道，一定能救自己。可是没想到，闺蜜好像被海华收买了。闺蜜说，我正担心你呢，是我怂恿他去接你的，这正好了我的一桩心事，你的上下课时间还是我告诉他的呢……

每次十来分钟的路程，海华总要没话找话说，柳云被动的也跟海华聊了不少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柳云对海华不再像先前那么反感了。但是对于海华的做他“女朋友”的要求，柳云总是拒绝。

“给我一个机会嘛，你又没男朋友，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海华总是这样说。

“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总盯着我不放”，柳云也总是要分析一下给海华听，“我长得又不好看，性格也不开朗，我还有许许多多的坏毛病，我连饭都不会煮……”

“你长得好不好看你说了不算”海华说，“不会煮饭正好，我煮给你吃。”

“我不会去你们w市安家。”

“我可以留在你们这边的”

“哈哈，那就更不要在一起了，男孩子，做个收费员，有什么出息啊。”

“我不会一辈子做收费员的，我在考驾照。”

每一次类似这样的对话的最后，柳云总是无言以对，然后双方只好都保持沉默。

有一次，柳云想了想，使出了杀手锏，就用了那句和一鸣分手时用过了的话。

柳云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啊，小时候得过一场疾病，我没有生育能力。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娶我回家，你家的香火怕是要断了。

再说，谈恋爱最终是以结婚为目的的，难道你追求我，不是为了结婚?小伙子，不要头脑发热啦，想远一点，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海华说，我要你做我女朋友，当然是为了娶回家做老婆了。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如果你真的不会生孩子，那也是我命里早就注定好了的，我这个人认命，才不想那么多呢……

就这样，海华依然我行我素，柳云则依然不松口，不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3

一天早上，柳云还没下班，海华一大早的，在收费亭旁边的草坪跑了几圈之后，来到收费亭。他把柳云叫到了草坪上，说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说。

海华皱着眉头，神情严肃，对柳云说，我现在处在一个叉道口，有两条路要走，我做不下决定，你帮我一下好不好?

柳云早已习惯了海华嘻嘻哈哈、嬉皮笑脸的样子，这个样子的海华，柳云还是第一次见到。

柳云也认真的点了点头，说，你说吧，能帮到你话，我一定帮。

海华说，我驾照已经拿到了，我哥们叫我回老家承包一项工程，就是买辆小四轮，运工地的泥巴什么的，我不知道该不该回去。

柳云想都没想，说，当然回去更好了，你这个人，在这个收费所，不求上进的，赚的工资不够你自己花吧，回去做老板挺好的，比在收费所有出息。

海华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是去是留，还得你说了算。

柳云张大了嘴巴，用手指指了指了自己，说，我吗?!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海华还是一脸认真的样子，说，有，而且关系很大。你如果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就安安心心的回去赚钱，如果不答应，我只好留下来继续努力追你，你今天就给我一句痛快话吧……

柳云没想到海华会这样将自己一军。她低着头，两只脚无意识的玩着脚下的小石子，足足沉默了五分钟。

最终，柳云抬起头来，用蚊子一样嗡嗡的声音，轻轻地说，你还是回去吧，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但我不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嫁给你……

海华的脸上，露出了傻傻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