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夏收麦犹如打了一场大战,之后人们便进入了短暂的休息期。说调整休息是相对而言的,气氛不再那么火热,节奏也明显的减慢了。生活就是这样,有紧张期,有缓和期,这样才感到有滋有味。
首先,麦田里的麦茬需要用撅zhu下来,当时我就在想它的作用想它的妙处,一是松动土壤,利于玉米苗的生长,给庄稼一个松散的生长空间,二是麦茬腐烂之后,化作秋泥更护苗,也是维护幼苗的生长。三是起到保墒的作用,利于水分的保存和雨水的储存,一举三得。因此在紧张的三夏之后,农人的劳动场所也转到了庄稼田里来,暴露在火热的阳光之下,戴着草帽,低着头,一撅一撅的拌着麦茬。可别小看拌麦茬,你也许以为这是单纯的体力活儿,但是在我看来,再简单的劳动,都有智慧的成分。如果你站在麦茬的后边,单纯的向前去拌,就会感觉很难把麦茬拌下来,因为你常常会拌在麦茬上,把撅垫的老高;而如果你站在侧面去拌,就会看得很清楚,下撅处处处土壤,麦茬便应声而倒,显得很是听话,动作也显得干净利落。需要特别注意的是,一定要保护好玉米的幼苗,这才是劳动的主体和目的所在。然而一不小心把幼苗拌下来也是常有的事,这时候我就要看看在一边拌麦茬的父亲,趁着他不注意的功夫,把玉米苗埋在田里,这种悄无声息的做法,一个上午要出现过好几次,当然也会被父亲发现的,那样就免不了一种责骂,实在是非我所愿的事情。
算起来我也算田间的一个好劳力,长长的一个麦垄,一个上午我就可以把麦茬拌完,实在是出乎父母亲所料,因为还正在上学,又能在田间做出如此的业绩,免不了要称赞我一番,我也为此而沾沾自喜。倒是为手下牺牲的那么多玉米苗而含冤叫屈了,一个“刽子手”还要享受如此的待遇,有点愧不敢当了。
早晨早早的起来,趁着火热的太阳还没有光临着清凉的土地,可以在凉爽的风里,在清脆的鸟鸣中,伴随着周遭拌麦茬的大伯叔叔们,舒舒爽爽的干上三个小时,可以顶上大半天的时间。往地里的时间还睡眼朦胧,睡意惺忪,站在田间地头,还会有微微的凉意袭来,打着哈欠,听着父亲和邻地的老农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嗑。在一下一下的拌麦茬中,太阳渐渐地露出了笑脸,土地已在一寸一寸的醒来,人也变得格外的精神起来。太阳升高了,拌麦茬的人也饥肠辘辘了,回到家喝上两碗稀饭,吃上两个馍,便又回到了地里,从9点多一直劳动到11点多,正处于太阳的青壮年时期,再加热再升温,人已不堪忍受其热,即使戴着草帽,汗水也是涔涔而出,一遍一遍的冲刷着额头和脊梁,直至成为不折不扣的“盐碱地”。夏日的午后,骄阳遍地,白花花的伤人的眼,可以出工迟一点,但想躲过这一劫,却在所难免的,好在太阳在一寸一寸的偏西,温度在一点点的下降,微风也一点点的吹来,给了人希望和愿景,才敢走到这火热中来。
拌麦茬算不上是大体力活儿,实在是农人们忙里偷闲的事情,这种见缝插针的举动,更像是在给大地绣花,是在和大地进行一次深入的研讨交流,有了这种交流,有了这种相濡以沫的过程,整个劳动过程便变得温情脉脉,赋予了不一样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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