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的经验也有疆界

古往今来，人们追求一种能让自己进步的智慧，而追求智慧的一种方式就是从经验中挖掘启示。《经验的疆界》一书中，作者讨论了“人们如何通过经验学习”“从经验中学习有什么问题”。尽管人们渴望从经验中学习，增长智慧，但不少时候从经验当中做出的推断会有误导性，再好的经验也有适用的疆界。

低智学习和高智学习

所谓学习，就是在观察行动与结果联系的基础上改变行动或行动规则。人们从经验中学习，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低智学习，即简单地复制与成功相连的行动；一种是高智学习，即理清因果关系后用于指导行动。

低智学习通常的表现是在不理解因果关系的情况下，简单地复制与成功相连的行动。但通过复制成功学习而形成的能力，在面临新旧环境差别很大时，可能就很难推广。而且这种能力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它虽然能抓住事物的本质，却不一定能表达出来。

高智学习，要求理清事物的因果关系，并以叙事、模型或者理论的形式阐述出来，用以指导人们的行动。但经验由复杂的、随机的、部分可观察的过程产生的事件流构成，因果关系是模糊的。因此，高智学习需要把经验的模糊性和复杂性转化成一种详尽到足以让人感兴趣、简单到足以让人理解、可信到足以让人接受的形式。

这些情况下，经验是有用的老师

作家格拉德威尔在《异类》一书中指出：“人们眼中的天才之所以卓越非凡，并非天资超人一等，而是付出了持续不断的努力。1万小时的锤炼是任何人从平凡变成超凡的必要条件。”这就是著名的一万小时定律。从疏通水道、修理钟表，到弹琴、绘画等技能，只要有着足够多的练习和经验积累，就一定能够获得改进。

在企业培训实践中，很多培训课程的开发，就是将组织内的个人最佳实践进行萃取，变成组织最佳实践，再从中提炼出组织经验，最后将组织经验变成理论模型、流程步骤、方法工具或正反案例等，用多种形式和途径传递给企业员工，帮助员工快速胜任工作。

1万小时定律和培训的实践都证明经验是有用的老师。但其作用仅限于可以反复练习积累经验的、相对独立且狭小的领域。这样通过反复练习获得的经验，往往会改进绩效，不过一般不会带来最优解。

经验也有不完美的时候

从经验中学习，尽管非常普遍，也屡屡成功，但也有失败，因为存在很多制约其效果的问题。这些问题，主要是由经验的三个显著特征造成的。第一个是经验的鲜活性，学习者会把直接经验的信息看得比来自其它渠道的信息重要，而且学习者的直接经验往往有一定的误导性；第二个是启示的模糊性，经验要发挥作用，就必须转化成启示，而经验的转化却很困难；第三个是诠释的灵活性，因为诠释是灵活的，所以不管什么经验，都可从不同角度挖掘到不同启示，正所谓“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中国公益性小额信贷源于孟加拉尤努斯博士的格莱珉模式。模仿孟加拉模式的公益性小贷机构，曾在中国遍地开花。然而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探索，几乎所有中国机构都放弃了标准格莱珉模式。最先遭受质疑的，恰恰是被视为格莱珉精髓的五人小组联保和定期中心会议。为什么在孟加拉成功的模式，到中国却不灵了呢？这就是经验作为不完美老师的一个例证。

因为经验存在明显的问题，从经验中学习并不是完美的手段，从经验中学习，获得的启示很有可能是片面的、迷信的、自证的或者虚构的，从经验中学习，极有可能导致次优选择。经验也许是最好的老师，但不是特别好的老师，因为经验是有疆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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