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是活的。
如果你感觉不到,文章里的生命的味道,那么,这文章是死的,或者至多算是残疾。
多年来,我一直奇怪,为什么有的文章读了,会让你感动,让你不忍释手,让你余香满口,说到底,就是因为这样的文章是活的,是一个由文字组成的生命体,不但有起伏的呼吸,还有易感的温度,润滑的肌肤。
而且,这生命是永恒的,它会因时间流逝,可能衰老和死亡,而不会消失。不管它是存在纸质上,还是电子载体里,只要你打开读它,它即刻复活,或仪态万方,或正气凛然,或婀娜妩媚,好像一直在等着你光顾,期待着与你交流。总之,你会感到生生不止的气息,扑面而来。
然而,文章的生命却又是短暂的。只有人们喜欢的经典,才会实现真正的永生。因为,只有经常有人去读它,去浏览它,去翻动它,它才会重生。如果无人问津,其实它虽生犹死,无异于行尸走肉,名存实亡。
其实,细想起来,文章既然是有生命的,那么,它的生命力有强有弱。
有的文章,让人读了,直抵人心,感人肺腑,催人泪下,这是一种文章的生命特征。有的文章,让人读了,血脉贲张,意气风发,斗志昂扬,这又是一种文章的生命特征。
文章是生命体。那么,字是文章的细胞吗?应该不错的,那么语言,就是由一个个字组成的肌肉和骨骼。所以,就有了不同体质的文章,强壮的,纤弱的,美丽的,丑陋,精细的,精糙的,不一而足,正如世间,形形色色的人。
文章是人写的,是人的发明和创造,是人所独有的智慧的显现。自然离不开创作者之手。
初学者的文章,如同孩童,充满稚气和天真的味道,是有乳香的;年轻人的文章,天马行空,辞采飞扬,充满蓬勃朝气,是笼罩着朝阳光芒的;年长者的文章,如水落石出的河岸,如大浪淘沙后的沙滩,充满着成熟、自如和洒脱。
的确,文如其人。文章写出来,让人读,你的一切,心胸、气度、禀赋,即暴于光天化日之下,无可躲藏者。
所以,为文者,学识才华,倒在其次,人品操守才是决定文章气质的灵魂。
当我们徜徉在大师们的经典作品里,流连忘返时;当我们被他们的文章感动,拍岸叫绝时,你会突然发现,其实,大师们是把自己的心血情感,融注于字里行间了。因为有悲天悯人的真诚,所以感人;因为济世活人的力量,所以永恒。
写出活的文章,这是为文者的首要的,当然也是最高的标准。因为,如果你是文章的作者,就是它的父母,首先,是要它活下来。至于成人成才的人事,只能是第二位的。
为写出活的文章来,则且还让它们永生,地瓜们,趁着光阴正好,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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