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落疏疏月又西143调查

篱落疏疏月又西143调查

乔远寒坐在窗口，他的脑海里不停浮现寒云流泪的样子；他隐约听到寒云的声音，她在喊自己去救她。他吸烟，一根接着一根；他踱步，他的担心在胸口胡乱碰撞；他叹息，这声音落入人的心底瞬间凝成霜。

刘国庆几次醒来看到乔远寒或坐或站在窗口，他的背影让人看着悲伤：“远寒，你休息一会儿，你这样会把自己的身体拖垮的。”

“刘师，我睡不着。”乔远寒夹着烟的手，扶着额头，他没有一丝睡意。他听得到风声，听得到秋虫哀鸣的声音：“树叶落下的声音太大。”

刘国庆下了床：“我知道，你跟寒云一路走过来不容易。你想想，碳化三楼主操作多少男娃都学不好，寒云一个女娃子咋能操作那么好?寒云那么聪明，她会自己保护自己的。”他说到这里也难过，寒云毕竟是个女孩子。他这些自欺的话语说给自己，也说给乔远寒听：“寒云会回来的。你这样子，把自己身体拖垮了，寒云怎么办？”

乔远寒深陷的眼睛看着刘国庆，他也想欺骗自己，相信刘国庆的话，可他的心在抗议。他怎么放心寒云一个人?她现在处于怎样的危险中？

“刘师，全国每年有不少失踪的人口……”乔远寒不愿意往下说，不敢往下想：“明早我先去公安局。”他考虑到黄阿姨的合同属于商业机密，这个只有警察才能查看。

乔远寒和刘国庆早晨六点坐车，八点赶回了长安。

乔远寒一个人去了公安局，他把黄阿姨和人签商业合同的事情提供给了警方。长安警方立刻联系碑林区警方查黄阿姨的商业合同。然而查到的却是，黄阿姨与李师傅所签的利益分成合同。

“这就是说，真正签合同的是李国华。”碑林区警方告诉乔远寒：“只有找到李国华。”

“李国华因为造假在看守所里。”乔远寒这会儿极为着急，他恨不得立刻查到寒云的下落。

碑林警方又和乔远寒一起到了西安看守所，找到李师傅。乔远寒暗示警方：“李师傅是个聋哑人。”

碑林警方便在纸上写：李国华，和你一起加工衣服的姜寒云失踪了，她失踪前发生过什么？见过什么人？

李师傅握着纸张，他的手都在抖。他用质疑的目光看向乔远寒，乔远寒点了点头。

李师傅红着眼眶在纸上写着：“现在想来，我们做的这批活有诈。我们刚做出成品的第二天就被工商查。在被查前一个小时，那个人说，他们要检验衣服是否合格。他们有四个人，刻意叫寒云跟他们去。我看那几个人看寒云的目光色眯眯的，就让小王跟着去了。直到我们出事前，寒云和小王都没有回来。”

“李师傅，当时带走姜寒云的四个人都有什么特征？”碑林警方又写在纸上递给李国华。

“为首的头发很长，能扎起来，龅牙；有一个是光头；有一个染很黄的头发；还有一个耳垂上吊着两个肉球。他们都是户县人。跟我签合同的是长头发，龅牙。”李师傅认真地回忆着，他写到了纸上：“求你们快点找到寒云！”

碑林警方做好了笔录和乔远寒一起出了看守所：“你现在回去，把具体情况告诉你们长安警方，让他们找户县警方配合调查这四个人。我们会把笔录传给他们。”

“谢谢你们。”乔远寒又立刻坐车回了长安公安局。

长安公安局已收到碑林区警方传来的消息：“我们已经联系了户县警方，他们正在查那四个人。”办案的警察看着乔远寒：“你和我们再去一趟看守所，最好让李国华把那四个人的大体特征画出来。”

办案警察和乔远寒还没有走出公安局，户县警方就打来了电话，他们通过服装厂附近的派出所，调查到了一百多个相似于长头发，光头，和黄毛的人。并用传真把照片发给长安县公安局。

办案警察拿着这些照片和乔远寒一起去看守所，让李师傅辨认。

最终李师傅认出了长头发，光头和黄毛。

长安办案警察立刻把长头发和光头，黄毛的照片发给户县警方：“已确认是这三个人，请兄弟单位协助！”

长安警方赶到户县时，户县警方已经把长头发和黄毛，光头拘留。

长安警方拿着寒云的照片问长头发：“你认识这个姑娘不？”

长头发翘着二郎腿，瞅着照片：“很面熟啊，我想起来了，她是给我们加工衣服的女子，这女子长得标志很。咋咧？”

“姜寒云失踪了，她是被你们叫去检验衣服后失踪的。”办案警察观察着长头发的表情。

“咋可能呢?我是叫姜寒云和一个小胖子带着衣服去了我们那里。我们检验了衣服，那几件衣服做的根本不合格。我当时扔给了姜寒云，让她们拿回去修改。谁知道，我们这么倒霉，叫工商给查了。他们造假，我们跟着遭殃。”长头发一脸无辜，事实上他觉得他们并没有把姜寒云怎么样，所以他理直气壮。那天苏子卿去找他们，他已有了戒备心。他私下和光头他们统一了口径。

“你是做外贸生意的?”办案民警打量着长头发。

“警察同志，你啥意思？我做外贸生意咋了？我不能做?我这次是栽在那个死哑巴手里咧。哑巴骗我说，他们是**品牌厂家里的工人。我是个商人就想多挣钱，考虑着降低成本，谁知道他们是李家村的人?想吃狗肉连铁索也丢了。”长头发只字不提夏沫，他知道包庇夏沫的重要性。如果他们被查出来什么，他们兜着夏沫，夏沫也会救他们。

办案警察又叫了黄毛和光头，他们的回答几乎一致:姜寒云拿着检验不合格的衣服离开了他们那里。至于姜寒云去了哪里，他们不知道。

长安办案警察觉得头疼，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他们还是怀疑长头发话语的真实性。他们临离开户县时，和户县警方又沟通了一下。

长安办案警察刚回到长安警局，户县警方打来电话：“我们在黄毛的窝点抓到了一个中年妇女。她交代见过姜寒云。黄毛他们当时心怀不轨，姜寒云发现情势不对，带着和她同去的姑娘逃走了。黄毛他们追过，没有找到。现在可以确定姜寒云没有在黄毛他们那里。”

长安公安局的办案警察又立刻联系了乔远寒，他们把调查结果转告给了乔远寒：“姜寒云和另外一个姑娘逃离了长头发那里。我们现在只能推断，她们是在回服装厂的途中遇到了坏人，比如人贩子。”

“寒云是被他们叫去后失踪的。”乔远寒强调着。

“你的心情，我们理解。我们现在和户县警方联合起来调查这个案子。姜寒云是在回服装厂的路上失踪的，我们会继续调查。”办案警察解释的。

“你们继续调查，你们调查到什么时候?寒云还在危险中……”乔远寒发着脾气，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他和寒云相识以来，寒云的生活里哪有平安顺遂这几个字?

乔远寒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寒云宿舍。他前脚进，刘国庆后脚跟进去：“调查的咋样?”

乔远寒低垂着脑袋，他修长的手指在书桌上划下痕迹：“线索又断了。寒云逃走那天下着大雨，她该有多么狼狈?她受苦受难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他的手指抖着。

“远寒，来喝酒，我们喝酒。”刘国庆想让乔远寒休息一会儿，他看乔远寒已经疲累不堪。

乔远寒没有说话，他从刘国庆手里抢过了酒瓶，他一口气喝完了一瓶酒。根本不会喝酒的他，直接倒在了床上。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这是乔远寒在失去寒云消息后，第一次睡着。他醉得一塌糊涂，他在梦里依然喊着寒云的名字。只有在睡梦里，寒云那么真切地在他面前。

这时姜寒云再一次被绑在了床上。二宝从外面进来，他满脸通红，走路歪歪斜斜。他瞅着寒云笑:“你是我老婆，你该陪我睡觉。”他扑向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