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被划分为很多个格子,有的装着匆匆旅途;有的装着家庭琐事;有的装着繁忙工作……每个大格子装着小格子,每个格子都满满当当。有一个格子藏得很深,又格外重要,正是独自一人、不受干扰的旅途碎片时光,每每在此释放压力,又如充电一般从格子中满血复活。
长途跋涉里独自乘坐飞机、火车的碎片时间最让人放松。无妨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一番,也可喝上一杯咖啡静心阅读;闭目养神或是伴着音乐酣睡是不错的选择;如果愿意,和身边的旅伴谈谈不同的生活经历也能大长见识。这样的碎片时间最不受打扰,没有网络、没有电话,没有应酬,时间仿佛定格,恍如隔世。
若是清晨,飞机将我载入云端便能见到太阳把云层染得灿金耀眼,如同进入神仙宫殿。倘是晴空万里,从机窗向外望去,地面的建筑密密麻麻,许多爬山涉水的冒险之地被高度拔得渺小如蚁。
台风天气乘坐飞机则恐怖之极,我第一次乘坐飞机就遇上了一次,飞机不但剧烈摇晃与气流搏击,机窗外的乌云更不可细看,黑压压一坨一坨,仅隔窗就能感受乌云幻化的张牙舞爪的巨兽、野马、各类妖魔,面目极其狰狞,加之飞机的颠簸和飞机失事的传闻,让人不免心生畏惧。
夕阳西下时,阳光最为温柔,红红的光线均匀的洒在云层上,漾着红、淡红、橙粉,浅橙,转瞬之间化为乌有,进入梦幻长夜。
在飞机上看海别有一番风情。98年第一次坐飞机去海口,也是第一次看到大海。在山区长大的我一下子就被大海的壮观震撼了,海天一色分不清楚界限,一座座小岛似珍珠撒在海面,帆影点点,波光粼粼。以后很多次在空中望海的经历并不神秘,直到从阿布扎比前往埃及途经红海。红海是迄今为止最让我感动的海,一边是蓝得发亮的浩瀚大海,另一边是一望无垠的荒芜沙漠,加之对神秘金字塔无限的向往,眼里是冲击人心的视觉盛宴,心中涌起一波接一波的激动情绪。
在飞机上看平原,起初是到陕西看兵马俑,飞过秦岭就是大片的田园了,广袤的土地被画成了金黄的田字格,提醒人们当下正是丰收的季节。我的家乡放眼望去,处处是连绵不绝的绿色山头,而这里怎么可能这样,平得像印染过的花布,想像当初黄河流域两岸的人们怎样跋山涉水来到这里休生养息,世代繁衍。之后,我在空中看过山东的平原、江浙的平原、东北的平原、成都的平原,但都不如第一眼看到陕西平原时的那种惊艳之美。
飞机上看雪山,最远到过四川,再过去西藏就没去了,若是晴空万里,便可见雪白的山尖,大片的土黄草甸,稀稀拉拉的村落,了无人烟又透着一丝荒凉的意味。除了大山还是大山,以及大山深处的纯朴百姓走不尽的山路,过不完的险阻,对大山之外的无限憧憬和向往。
飞机上看夜景,曾经以为最美的夜景是上海,外滩的灯光绚烂夺目,夜上海的灯火辉煌充满活力,尤其在五一、十一、春节长假时更显规模。又以为最美的夜景在香港,香港这个不夜城,24小时灯火通明的繁忙商务港,没有指定的城市亮丽工程计划的灯火更加真实。后来见过迪拜的夜景,瞬间折服了,绝对的高大上。飞机是夜点航班,起初一直都在夜幕中的沙漠中行进,机窗外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空姐播报快到阿布扎比的时候,往窗外低头一看,天哪!荒漠中猛然出现一片繁华,密密麻麻的灯火如繁星点缀夜空,笔直的路灯、川流不息的车灯、弧形的圆形的立交桥路灯,汇聚、交错、流动,把望不尽的灯海错落有致的划成各类图案,让人遐想翩翩。
这么多年的旅途,穿越过高山峭壁、湖泊江河、连绵丘陵、荒芜沙漠、富饶平原、浩瀚大海、城市夜景,每一次旅行都会莫名其妙的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劈、人类寻求生存的栖息地所感动,让我找到一次又一次出发再出发的真正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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