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地计划了本周末回修水,并作了一个简要的安排。都是自己的行程。
计划先是打开咕咚,独自一人快步走在城北老城区的路上,拖着我那一瘸一拐的腿。看一看,走一走,进叔叔的店里坐坐,找找十年前那段从大学回乡,一个人走在城北街上的感觉。
再等着灏哥的电话,相约在浮桥,那是我们寒假期间回乡相见的老地方,因为暑假要在外打工,所以只有寒假才回家过年,浮桥两侧的江水碧光荡漾,浮桥上三三两两男女,修江的风特别的清冷,但这都是美好的风景,包括那些我和灏哥在浮桥上一年一年重复闲扯过的那些无厘头的话语。这些事,竟也会成为美美的回忆。
昨晚临睡时,我都在微信上约灏哥,我说这次回修水,可不可以陪我去那座老浮桥上坐坐。
灏哥说:你不怕冷的话,哈哈哈。
但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我忘了关键的一环,导致所有的计划都泡了汤。
开车载着一家人回到修水,突然觉得我并不能完全自主支配自己的时间。
那个洒脱自在的我,那个可以独自一人品读孤独的我,竟有一丝丝的无所适从。
我突然意识到我永远是家人的配角。
等家人忙这忙那,我则全力当好司机,陪着他们一晃就是晚上九点。
那之前的计划全部泡汤了。
从村子里逃到修水,再从修水逃到九江,骨子里其实是在为自己追求一种解脱一种自由。
活在熟悉人的话语里,活在亲人的期望里,总是浑身地不适。
就像我结婚,我一个人张罗,我不会让家里的长辈插手,我认为是自己的事。
只要是我办喜事做大事,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方式简单,那就怎么办。
一旦长辈接手,便是有良辰吉日,便是有迎来送往,便是点评这个点评那个,对于我们年轻一代人来说,自己的事自己办,怎么办顺心就怎么办。
长辈是不理解的,就像农村里常见的长辈催婚一样,儿啊(女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谈个对象了。
完了,老婆(老公)不是我自己找的吗?我觉得单着自在,我觉得活得舒坦,碍着谁了?
长辈便说,你这个不孝的,枉了我一颗苦心。
又想到前年的时候,爷爷奶奶得知我要去九江工作,便提出反对意见:你现在的单位不是挺好的嘛。但除了父母根本无人左右得了我的选择了。
其实妈妈也不希望我离开原单位,只是妈妈什么事情都支持我,只要是我要去做的,她都不干涉,都默默支持,但是我心理也知道,妈妈和爷爷奶奶的心思都一样,觉得原单位好,舍不得。妈妈知道已经不能再帮忙到我了,所以也就只能默默地支持我。
其实,他们对我的原单位是不了解的,对我的工作性质也不清楚。所以好不好他们也不清楚,只是在左邻右舍的评价里,觉得是挺好的。而他们也只是活在一种世俗的眼光里。
确实,那是一个很好的单位。但体验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我自己的。就像长辈逼婚,那个男孩子挺好的,你为什么还要挑三捡四,活该单着,可我就是选择等着一种真爱,或是自在地单着,有什么不好?
在中国,孝和顺总是纠缠在一起,叫孝顺。儿女要孝,便要顺从长辈。中国的长辈与晚辈之间的关系,就是社会上最大的官僚主义。
我自认为是一个孝顺人,但却活得越来越判逆。就像我觉得看了一些书,学了一点知识后,便越来越觉得应该顺从内心的情绪,表达内心那种真实的带有暴力美学的东西,只是想着如何恰如其份地释放,让对方接受得住。
但有些事终归是逃不掉的。
那就是父母自己的人际圈子,他们需要自己的圈子。虽然觉得他们好多的行为是繁琐而无用的社交,但我总是默默地支持着他们。
于是,我把自己当作家人的配角。完完全全的配角,避免劳心,但必须劳力,最突出的就是当司机。
以前从县城到乡下,我其实不关心他们去干嘛,只要有时间,我就送他们去,陪他们走走,接他们回。
现在从九江从修水,我也是如此。
对于长辈们的社交关系规则,我都支持。父母该花的钱,该做的事,我都全力支持。我愿出钱,也愿出力,但不想特别劳心。
因为好多理念不同,便总是从中求同存异。
就像妈妈对我很多做法不理解,但从不提出任何意见,有的只是十分坚定地支持我。
谢谢妈妈,谢谢家人,我也愿意当好你们的司机。
(写于2019年1月18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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