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小说中是一个象征。孩子们天真、善良、纯洁,美好的心灵还没有受到外来社会和环境的污染,纯真的本性还没有被外界所破坏。孩子是作为和成年人对立的形象出现的。当成年人抱着“取个乐,赶个时髦”的心态来看饥饿艺术家时,孩子面对这个脸色异常苍白、全身瘦骨嶙峋的饥饿艺术家时“惊讶得目瞪口呆”,并且“为了安全起见,他们相互手牵着手”。当成人们对饥饿表演不再感兴趣时,却在孩子们“炯炯发光的探寻着的双眸里,流露出那属于未来的、更为仁慈的新时代的东西。”
卡夫卡对异化社会的人际关系和人性沦丧的现实是无奈,他把人性重新建构的希望寄托在还没有受到世俗侵蚀的孩子身上。
看守饥饿艺术家的人是屠夫。屠夫给人的普遍印象是冷酷残忍,没有同情心,视生命为草芥,并带有一种市侩式的狡黠。卡夫卡用屠夫作为饥饿艺术家的看守绝不是偶然的。他们象征着异化社会中最没有人性和本真人性被异化得最严重的人。他们不但日夜监视饥饿艺术家,而且还想方设法诱惑、试探和捉弄他。
他们故意远远地躲起来打牌,看他会不会偷偷进食。当饥饿艺术家强打精神用唱歌来表明说自己在吃东西是多么冤枉时,他们又戏谑他“技术高超,竟能一边唱歌,一边吃东西”。他们不仅仅从饥饿艺术家瘦骨嶙峋、面色苍白中得到乐趣,而且从精神上给饥饿艺术家制造痛苦,来满足自己卑劣的快感。
艺术家社会地位下降凸显世界的悲剧性。艺术家的饥饿表演遭到了突如其来的“剧变”,使得他不得不受聘于一个马戏团,成为庞大马戏团中的一个小角色,成为马戏团若干景观中毫不起眼的一处。饥饿艺术家已经完全被这群“爱赶热闹的人抛弃了”,他们喜欢上了象征着肉体享乐的小豹。自西方文艺复兴以来,宗教也遭到了和饥饿艺术家相同的宿命。如果人们的心中没有了信仰,各种道德观念将会以极快的速度分崩离析。
这里,唯一的道德准则就是“丛林法则”,人变成了小豹,他们不需要自由、不需要超脱于尘世之上的理想,而只要齿间有能被撕咬的食物。饥饿艺术家——或者说他所代表的那种高贵的理想被无情地摧毁了,并且在这个世界上再无其他东西能取代他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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