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听鱼蟹翻菰蒲

晓渡西湖

明 · 梵琦

船上见月如可呼，爱之且复留斯须。

青山倒影水连郭，白藕作花香满湖。

仙林寺远钟已动，灵隐塔高灯欲无。

西风吹人不得寐，坐听鱼蟹翻菰蒲。

有关杭州西湖美景，历代文人墨客都留下了许多著名诗词歌赋，而我偏偏对梵琦禅师的《晓渡西湖》更为喜欢，特别是“坐听鱼蟹翻菰蒲”一句，勾起了许多对童年往事的美好记忆。老家是物产丰富，风景优美的华北湿地白洋淀，可以和杭州西湖比美。

白洋淀河湖交错，碧波荡漾，荷花芦苇，蟹美鱼肥。而掏蛋抓鸟，游泳摸鱼是我们水乡孩子的基本功，也是陪伴我们成长的童年游戏。先说游泳，水边长大的孩子，基本上学会走路的同时就已经识水性、会游泳了，这也是孩子家长首先想到的安全问题。孩子们掌握了游泳技能，自然也就掌握了捕鱼抓蟹的游戏。

白洋淀孩子们最常见的捕鱼方式是“卷苲”，苲就是苲菜，是白洋淀水草的俗称，类似金鱼藻的水生植物。也就是围水草抓鱼。我们4～5个玩伴，也都是小学同班同学，下午放学回家，扔下书包带些吃的，浪遏飞舟，直赴捕鱼场。“卷苲”猎捕作业的前提条件，必须在是2尺左右的浅水区域，且苲量大没有芦苇，围卷起来容易，4～5个人大范围圈占、围拢、阻隔，然后，悄悄锁定包围圈，卷缩到一定阶段后把水绞浑，防止较大的鱼儿跳跃出包围圈。一场卷苲作业完毕，小伙伴们累得筋疲力尽，但二三十斤鱼的收成还是颇为可观的。

如果卷完苲后时间有节余，就转战去养鸭厂咐近水域，趁着鸭群还没有归巢，趁着鸭群游走过的水域已经澄清见底。小伙伴们会蹑手蹑脚的去捡拾遗漏在水里的鸭蛋。这第二个游戏往往也是收获颇丰的。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要知道，我们这群小伙伴放学后的这些战利品，是很能贴补家用的。“自古家贫出孝子”，我们这代人，勤俭过苦日子的好习惯，是从孩童时期就开始了。

摸蛤蜊，网田螺，拿猎枪打野鸭子（那时，还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意识），年龄越大，越加怀念那些白洋淀野味。渔舟唱晚，满载而归。“坐听鱼蟹翻菰蒲”。年龄越大，越加怀念过往的那些童年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