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过门前的小二仓(10)

作者: 大龙二 | 来源:发表于2019-02-05 02:14 被阅读3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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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盛夏,小二仓河边万物葱茏,绿意盎然。河边高大的树木,亭亭如盖,枝叶婆娑,地上留下一片片荫凉。成群的喜鹊、山喜(花喜鹊)、画眉、鹧鸪,或穿梭飞翔,或栖息枝头,竞相和鸣,叽叽喳喳。万里无云,酷暑难耐,知了从早到晚,不知疲倦地鸣叫。人们盼望凉风吹起,吹走漫天的暑气,而这时往往空气如凝固了一般,头上的树叶纹丝不动。

          河面上,水草葳蕤,菱叶茂盛,发大水时从外河窜来的野鱼打起水闷,看那水花,就知道个头不小。每当人们感到胸口憋闷,看看天色,发现雷阵雨即将来临时,往往见到大鱼忍受不了水中缺氧,从河里倏地跃出,又"啪"的一声落入水中。

          太阳高挂头顶,无声无息中以巨大的威力蒸发水汽,十天八天不见雨下,小二仓河水就干下去老大一截。

        待到水干及腰时, 庄子上的男人坐不住了,也没有谁刻意邀约,就在某一天中午,大家扛起踢罾,一起下河"踢鱼"了。

          这踢罾是这一带家家都有、每个男人都会娴熟使用的捕鱼工具,齐胸高低,四根竹竿将一个床铺大小、带有四角的鱼网繃起,三面围网,留下一面空档让鱼儿进入,一根竹竿控制它的按下和提起。所谓"踢鱼",操作时将踢罾按入水中,一只脚站稳身子,另一条腿使劲向罾网张开的口子搅动,把昏头转向、四面乱撞的鱼驱赶到罾子当中,待到估计有鱼入网,迅速将罾网拎出水面,用手中的撩海(手持的带硬环的木质抄鱼网兜)把鱼抄起。当然,提网时也经常发现空空如也,或者只有一两只青蛙蛤蟆。

          这踢鱼,可以一人单独操作,贴近河边水浅处划水入罾,但那一般只能捕一些三二两的鲫鱼鲹鱼或小虾,要捕到大些的鱼,则需要团队合作,在河中排阵推进,两头围捕。

          盛夏的组队排阵围捕,往往是一庄子能下河的男人男孩一齐出动,先是一二十个人相约两头同时下水,接着其他人闻讯赶来加入,到后来不下三四十人,场面宏大,氛围热烈,喧闹非凡。

          但见相距几百米河面的两头,两拔男人遥遥呼应,齐刷刷下水,踢罾一张一张抵角相连,横断河面,倒退着划水入罾,相向包抄。随着时间推移,相向推进的两支队伍不断靠近,凡是在这个段面的大鱼小虾,最终几乎悉数落网。

          这时候,妇女和孩子也没闲着。稍大一点的男孩,脱裤入水,专门跟在罾网后面,在踢罾相邻夹缝处摸那些没头乱窜的鲫鱼,妇女则提着竹篮木桶,在自家男人不远处岸上,等待男人把撩海里的鱼倒入篮子或水桶中。

        大鱼小鱼在河里东奔西突,瞎碰乱撞, 两头围捕的男人,谁能捕到大鱼,全凭自己运气。️有没有大鱼入罾,他们根据鱼儿触网的力度,凭借手上所持的竹竿,就可以判定。每当有人感觉到大鱼入罾,提起网罾后便迅速向岸边挪动,发现撩海都抄不下的大鱼,提罾人往往跨步上岸,一把扔下踢罾,全身扑向大鱼,这时候,河下岸上往往一片喧腾。

          就这样,一次列队围捕下来,逮个十条八条三四斤的红鲤青鲲白鲢不在话下,偶尔还能捕条把五六斤的,没有逮到大鱼的,也都有个三二斤鲫鱼鲹鱼的斩获。

          当晚,二仓河边一条线的庄子上,家家屋檐下都飘出了诱人的鱼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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