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我们社区的池塘,她就镶嵌在我上班的路上。
初夏晨曦初露,池塘也慢慢地苏醒,怯怯羞羞,像待字闺中的少女,抛出了情窦初开的绣球,我赶早上班,正好窥见。
池塘的外围稀疏两排香樟树、银杏树,靠近池塘,低头向水面望去,我常误以为是树跌入池塘里,微风拂过水面,水里的树径、叶子便湿漉漉地晃动在我的视线里。
池塘边,一丛丛茂密的香蒲,像千手观音从水面下伸出的芊芊玉手,指尖轻轻划动便把风撩拨的飘拂不定,又伸出手来,扯把阳光,把明晃晃的光撒满池塘,水面立即泛着粼粼的波。 社区池塘走在池塘的曲桥上,只敢轻轻移步,桥下的睡莲分明还在梦呓,扯拉着荷叶松垮地盖在身上,只探露出一个个花苞脑袋。我悄悄地问老公“你知道为什么叫‘睡莲’吗?因为她们太贪睡,你瞧,现在的花瓣总是闭合的,像不像熟睡?而旁晚,我看见她们却都是怒放的,有红的、黄的、白的。”
“今天的野鸭特别多,你看!”老公指着前面的水面,我抬眼望去,十多只野鸭在菱角丛中寻找什么,应该是觅食吧!一片片菱角叶手拉着手,用霞光织起一张温柔的网罩盖在身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举起手机,却因迎着光,只拍下明晃晃的一片,就在按下快门时,一只野鸭惊起,张开翅膀扑棱棱贴着水面跑飞,瞬间,一呼百应,像一艘艘冲浪的快艇划过水面,劈开菱角秧,划出一条条白花花的航道,如一张巨大绿荷上清晰的脉网。远处一只水鸟,站在一根枯枝上,“对镜贴花黄”,长长的颈项灵巧地扭动着,忽左忽右,忽而把嘴巴伸进翅膀下、脊背后,认真、仔细地梳理每根羽毛,梳理几下就对着水面左右端详一番,尚不满意,然后再次梳理,一遍又一遍。像待嫁的新娘。 社区池塘有几位“姜太公”,一早就蹲守在池塘边,一动不动注视着欲望的浮标,我边走边停,频频按下快门,老公见我磨磨蹭蹭,不时地看看钟点,唯恐上班迟到,急急的,弃我而去。
更爱月光下的池塘,隐去她白日的浮华,曲桥的转折处,凉亭内,或坐几双情侣,或是几位老人低低细语,有时还会有孩童嬉闹,我并不太注意,我顿足在曲桥上,目光搜寻白天的野鸭、水鸟,却不得踪迹。此时,它们已退在夜的帷幕后聆听这夜晚的歌剧。池塘的夜是沸腾的,我恰好站在香蒲前,香蒲在微风中发出轻微的“沙..沙...沙...”我仔细分辨,“唧...唧...唧...”,从草丛里发出清脆悦耳、悠长的鸣叫声,想必是那蟋蟀吧。水面不时传来入水撞击声,是鱼儿跳离水面忽又潜入水中的击打声?也或许是青蛙的跳跃声?我不太确定。
社区池塘最嘹亮的莫过于蛙鸣声“呱...呱...呱...此消彼长,一浪高过一浪,大有“稻花千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气势。虽不及儿时蛙鸣雄壮,但还是听到丰收的喜悦和希望。如潮的蛙鸣,把这夜幕下的池塘演绎的生机勃勃,我爱在微凉中,带着蛙鸣离去。
路灯循着声音潜入水底,却被微风切割成细碎的银。常记城市公园的池塘,亭台楼榭,花红柳绿,游人如织。却听不到这畅快的蛙鸣,没有蛙鸣的池塘像块朽木,自然就缺少丰收希望的联想,我也就失去逗留的欲望。 社区池塘独爱这一汪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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