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去鱼市买了几条小鱼,也许预感到他们不会活太久,临走时,看到店家地上的那一盆泥鳅,向老板要了几条。
回到家,把那些小鱼分别放在几个花瓶里,泥鳅放一个瓶里。老公和女儿听我说要养小鱼,两人不约而同认为这些小鱼活不了一周。
我虽然不服,但没出两人所料,5天没过,那些小鱼就一命呜呼了。
重新收拾花瓶,为那些逝去的小生命感到可惜,决定再也不折腾了,自己不擅长的事情还是少干,浪费了感情不说,还让几条小鱼陪着送了命。好在那些泥鳅还活蹦乱跳,我的负罪感减轻不少。
不知不觉三个月过去了,开始我给放泥鳅的花瓶换过两次水,最近这一个月,忙得忘记了家里还有泥鳅这个事儿。
星期天,打开电脑准备码字,忽然听到脚下“扑棱扑棱”的声响,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低头查找是哪里发出的声音,才发现是花瓶里的泥鳅游动时拍打瓶壁的声音。
拿起花瓶,看到瓶里的泥鳅少了几条,但水依然清澈,只是剩下的几条泥鳅比拿回家时瘦了不少。看到他们在花瓶里游来游去,心头涌起一丝感动。是为它们的坚持?为它们顽强的生命力?我也说不清楚。
赶紧给花瓶换了水,把老公喂鱼的鱼食放进一些。那几条泥鳅纷纷张开嘴巴,追逐着鱼食,一颗一颗吞进去。三个月的坚持换来一顿饱餐,我想那个时候它们是最开心的。
看着这些小泥鳅,我的思绪不由自主飘回了小时候,仿佛又看到了那一盆盆小黑鱼。
那时在我们村,看到鱼是一件很稀罕的事情。人们也许只有过年的时候能吃一次鱼,有的也许过年都没有。而我家那几年,却经常能吃到一种小黑鱼,我不知道它真正叫啥,隐约记得人们叫“面棍儿鱼”,现在想来,就像大号的泥鳅。
那个时候,大伯在离我家30多公里的一个乡里上班,那个地方有水塘。在夏天,隔一段时间,父亲便骑自行车去看大伯,当天打个来回,现在觉得30公里很近,而当时觉得那是一个很远的地方。
父亲骑一辆28自行车,自行车后座的侧面挂一个帆布兜子。有两年,父亲从大伯那儿回来时,经常带满满一兜子“面棍鱼”。
父亲拿回来时,先把鱼放在大盆里,那些鱼的生命力也很顽强,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依然活蹦乱跳,时不时有一条蹦出来,我们几个小孩兴奋地尖叫着,大人手忙脚乱地抓着,家里一度乱成一团,幸福的味道飘满整个屋子。
开始时,奶奶和妈妈会把拿回来的鱼都煮熟了,整整齐齐摆放在盖帘上,每次都能摆好几盖帘。鱼的香气飘满真个院子,引得来找我们玩的小伙伴直流口水,母亲总会给他们几条吃。
那时没有冰箱,夏天天热,做好的鱼放不住,一次吃多了又不香。后来妈妈决定把鱼炖一部分,留一部分放盆里养着。
但他们不知道,盆里放着的鱼成为我笼络小朋友的“工具”,我偷偷把小鱼送给和我一起玩的小朋友,反正父母从来不数一共有多少条。
小朋友们拿到我送他们的小鱼,开心得不得了,都像宝贝一样养在家里。而我们之间又多了一个话题,多了一个秘密,多年后,多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妈妈,你刚才换水时是不把一条泥鳅冲马桶里了?”女儿的尖叫声把我拉回了现实,我赶紧冲向卫生间。
历史仿佛重演,相似的场景,只是那个尖叫的小孩已成为孩子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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