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班长他们几个解放军连爬再跌,叽哩咕噜地赶到山头的时候,东方的天空渐渐地泛起光亮,不仔细瞧望还发现不了。星星们像打盹,没有了精神头,有点睁不开眼睛。茫茫的黑夜好像疲惫不堪,脸色不浓重也淡了一些,褪去霸道强势的表情,露出一丁点悦色。
“焦连长八班长你们几个辛苦啦!话说来,你们不辛苦又是谁呢?这是我们作为一名共产党员的责任,没啥说的。又是一名军人,我们不保家谁卫国呢?越在这种时刻才显英雄本色。我有点激动,话多了。你们赶快歇息睡觉去。对了,焦连长,山下没嘛敌情?”段连柱政委动情地拍着孕桥肩膀说。停了片刻紧接着叫住焦连长寻问了一句山下情况。
“段政委,山下没有发现敌人,我们撤回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敌情,依然寂静。”焦连长沙哑声地报告。
八班长瞧着段政委满嘴唇干裂着,翻着薄而小的白肉皮密密麻麻;双眼也布满了血丝,眼屎也忘记抹掉,一脸疲倦的模样。明摆着,段政委他多日辛劳没歇息,身体吃不消的缘故。他回应着焦连长:“好我知道了。”
孕桥的心里不是滋味也心疼,多好的一位团首长!“段政委,你也赶紧歇息睡觉吧。”八班长关切地说道。这句关切的话语沁入段政委心脾里,像注入一股热流,全身温暖。段政委心慰的点了点头。
部队宿舍是简易帐篷临时搭建,一座挨着一座,遍布山头。里面铺着竹制凉席,间隔一拳头,挤得满满当当。这样的空间也不多,住进去够幸福了。众多的战士们躺在战壕里,石头上,洞里,树下呼呼鼾睡,打着香鼻。
八班长焦连长他们几个解放军步入帐篷,摘下冲锋枪钢盔,放在指定位置,在自已心里默记着,并作了记号。按次序地铺上一张凉席,连衣服没有脱也不能脱,这是前线战场不是平时连队。他们整个的囫囵地躺在凉席上,仰面四肢并拢端直着,眨眼的工夫打起鼾声,声响甜美节奏明快,进入了梦里。
“郑参谋长,你四弟郑德慧连长身中数弹,没挺住牺牲了。在咽气前说了一句话,断断续续。”郭百川哽咽着停下来,稳定了一下情绪。
“他说了什么呢?”郑德贤参谋长急忙地问道。郭参谋长不要着急,慢慢地说。
“他说告诉我大哥郑德贤,他四弟没有给他丢脸,更没有让他失望,在弥留之际郑连长接着说道,我不能在老娘面前尽孝了。说完便停止呼吸。”郭百川参谋长再也说不下去了。
八班长孕桥迷迷糊糊地听到我不能在老娘面前尽孝了,说完便停止呼吸。他一怔谁在帐篷外面说话,云里雾里的,好像在天空中飘着一般落不下来。蓦然间,不是郑德慧连长牺牲前的话吗?他清醒了,魂返身上。这是郭百川参谋长在说话。
“小慧是我四弟,家中最小。我爹娘有点娇生惯养,老是宠惯着。瞧不惯,我老是教育他,他不听则体罚。心里对我这个大哥有阴影。”郑参谋长愧疚地喃喃说道。
“郭参谋长,小慧在哪里?。”
“在半山坡上呢?有二十多名牺牲的烈士。”
“麻烦你带我去一下,瞧!瞧!瞧看一眼,好让他闭上眼睛。”郑参谋长心情沉重,话语迟缓地说着。
八班长孕桥翻来翻去,说什么也睡不着,眼眶里汪满了泪水,咬着嘴唇,思忖道:郑连长是郑参谋长的亲弟弟。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滚烫的泪珠终于滑下来,滴到凉席上,湿透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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