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

5月2号，是我今年第二次上河。傍晚，换上那双蓝色的高腰水鞋，把两个拖把头、一双运动鞋、两个面粉袋、n块抹布外加刷子和洗衣粉盒啥的，一股脑儿装进那只蓝色塑料水桶，把剜菜的小铲子、手套、塑料袋放进一个结实的大购物袋，推出我的山地车，一边挂水桶一边袋子，就开始了我的上河之旅。

      城东的洙河是水集的过城河流，有一段可以亲水，村里的老百姓在河边东一堆、西一堆的摆些石头，方便洗洗涮涮。走在高低不平的下河路上，我找到了童年上河的感觉，脚步轻盈。一小群人在绿色的河床上铺了防潮垫，有烟升腾起来，那里将上演一场快乐的烧烤party；不远处，一个小男孩正跟着妈妈捡河螺；几堆石头静静的等在那里，村妇们的洗衣活都结束了，这儿便成了一个插空者的天下。今天水流变细了，流速也明显慢下来，因为春天是枯水期。我寻了一个活水点，先把剜菜的家什放上干燥地儿，再把桶里的东西拎出来搁石头上，接着把水桶刷干净另寻一块石头放上，下面就是按部就班的清洗工作啦。

        穿着水鞋很放松，蹲在石头上摆抹布，冲洗用过的面粉袋、超市的购物袋，流动的河水暖暖的，污秽顺流而下，水底的石英石和粗沙子清晰可见，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留下我和这条河……

        古书上说，上善若水。是啊，这水如此温柔，她亲吻我的双手，畅快我的心！她如此温婉，如飘飘的衣带，静静的穿过这座喧闹的小城,留下一路的好风景；她如此宽厚，默默接纳着人类和诸多生灵给与她的好的抑或不好的馈赠，来者不拒，虚怀若谷；她如此谦卑，如此坚韧，岁岁年年，日复一日，从东北到西南，或急或缓，或直或弯，向那更低洼处不停的流淌……

      下一句说，厚德载物。我不知道这河水承载了多少她不该承受的东西，想来她一定承受了两岸庄稼人世世代代的希望和烟火。她是大沽河的主要支流，是滋养了这一方水土的母亲河。“你用你干瘪的乳房，喂养了迷茫的我、深思的我、沸腾的我”，忽的跳出了舒婷的诗句。

    “咯噔”一声，我好像被什么卡住了！前方两块石头之间飘着一个大大的紫色洗衣粉袋，视野所及之处白色、黑色、红色的塑料垃圾静静的躺在那里。抓起我的大袋子，趟着水走过去，捡起那片蓝色、收起几片白色，还有孩子们留下的彩色食品袋、不知谁扔的尼龙编织袋、黑色垃圾袋，竟然还捡到四个N95，一截废渔网，还有其它想不到的东西，一会儿就是满满的沉沉的一大包儿。

      那个和妈妈在一起的孩子看着我，很好奇的样子。“小朋友，知道阿姨在干什么吗？这叫“清河行动”。下次和妈来河边的时候，也带一个大袋子，捡起这些垃圾好不好？”“嗯，下次我们也带袋子来捡垃圾”，妈妈笑着对孩子说。

      周边清净了，袋子也装满了。我把大袋子放一边，继续清洗工作。本来计划结束后，沿河边采挖一包波波蒿。这种学名叫茵陈的野菜，是一味益肝中药，可以裹上白面蒸着吃。最终我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提着垃圾袋走上岸去，茵陈变成了鼓鼓的一包废品，挂上了山地车的前把手。

        天色暗下来，村子里零星亮起几扇窗户，透出柔和的光。我骑上车，离开滨河小公园，向着小城闪烁的霓虹挺进。碰见第一波垃圾桶，停车、把大袋子扔进去；上车继续骑行，晚风扬起户外服的一角，我帅气的汇入小城的人流，这个傍晚有不一样的美。

              2022.5.3洙河西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