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和雪

一

“方远，昨天放学的时候，代雪和雷子同时不见了。”高中时孟亚文是我的同桌，他说话时还在上着物理课。

    我心头一震，眼睛有点充血。

    “最后集合的时候没有找到他们两个，雷子很晚很晚才回宿舍。别问我他俩在没在一起，或者都干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孟亚文说完以后便专心的听课，而我已经快接近暴怒的边缘。

    这时后排的刘思雨拿圆珠笔捅了捅我的肩，我转头没好气的转头白了她一眼。这一幕正好让因为班里平均成绩下滑而生气的物理老师看见。

    “方远！上课不要交头接耳！你们马上就结课了，怎么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以后考不上你大学你怎么@#￥%&*……”物理老师边说边伸着兰花指，开始对我的人生批评教育起来，最后还让我到后排站着听了一节课。

    直到下课我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座位上，正好迎面与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

    “对不起啊！”我条件反射的道了一句歉，抬头一看是雷子。

“你长没长眼？”雷子直接骂我一句，把我对他的怒火彻底激了起来。我握紧了拳头，偏偏上课铃声在此时打响……

我抑制住了原始的冲动，一声不响的回到了座位。

    “喂！”后排的刘思雨又拿圆珠笔开始在我校服上点着点。

    “有屁快放。”我依旧没好气。

    “对不起啦，刚才没注意老师在看这边，害得你站了一节课。为了表达歉意，晚上请你吃饭怎么样？” 她双手合十露出了一个带有歉意的鬼脸。

    “吃饭就免了！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你和代雪一个宿舍的，她昨天什么时候回去的？”我问向思雨。

    “昨天放学以后就没见到她，以为她扫除偷懒呢，后来也是很晚才回宿舍。”她作出一个思考状，圆珠笔戳在她婴儿肥的脸上显得尤为可爱。

    “嗯，我知道了。”

    “喂！你是不是喜欢代雪？”她一脸调皮的问我。

    “废TM话，全班都知道我喜欢她，你还问！”我和思雨的对话从来都是爆粗口，而她也并不介意。

    “没什么，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说到最后都听不见了。英语老师便进了教室，我们之间也停止了对话。

    我心里在考虑一会怎么收拾雷子，这件事可以作为我俩之间的一个导火索，让本来就互相厌恶的两个人稍微有一点火星就会爆炸！

    “老师！我想上厕所！”我举手向英语老师打报告。

    “怎么刚上课就要去厕所，刚才下课你干什么了？”

    “我被罚站了。”

    “赶紧，快去快回！”

    我出了教室，找到校园的一个角落，这里是我的秘密花园，可以避开校园内所有的监控，而且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习惯性的点燃了一支烟，开始思考一会怎么对付雷子这个比我高还比我壮的人。

    高中，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面读书，全学校的外地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出了事情本地人非常的抱团。加上有好多人欺生，我明明被欺负了，不能随便还手。被人骂了，也不能轻易的找回去。但是这次，我不想再忍了。

    我翻墙去外面的小卖店买了一个指虎，带在右手试了试，感觉还可以，就偷偷揣进校服，回到了教室。

    “你掉厕所了吗？才回来。”英语老师看着我大喊着，而我也只能顶着他的口水，回到了座位，在书桌下面摆弄着指虎，准备一会午休的时候让雷子好看。

    “你出去干什么了？你买这个要干什么？”孟亚文警惕的看着我。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放心不会卖你，刚才雷子骂我了，我要趁着热乎还回来！”我准备释放我高中这几年的所有怒气与怨气，发泄在雷子——和我一起追代雪的“情敌”上。

    “喂！”刘思雨又不适时的叫了我。

    “干什么？”

    “你又抽烟去了？”

    “你怎么知道？”

    “我对烟味特别敏感……”

    “哦。”

    “你要和谁打架啊？”

    “雷子，昨天他和代雪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一起出去了。”

    “这……很正常吧，人家代雪也没有答应做你女朋友啊，想和谁出去是人家的自由。再说，就凭你，能打过他吗？”

“我现在很不爽，你知道吗，很不爽！”

就在这时，下课铃声响起了……

二

    我右手带着指虎，双手插着兜，在教室的后门静静的等着为了抢食堂座位的雷子。

不出所料，他果然第一个就往教室后门冲。我看准了他的身体，一下就撞了上去，因为他的身体太壮，而我力气又太小，只给他撞了一个踉跄。

他稳住身体瞪大眼珠盯着我，而我则一脸痞气的扯着嘴角笑着。

    “叫声哥我今天不揍你。”我淡淡的对他说。至今我都搞不清楚，当时面对和我身高体重如此悬殊的雷子，我是怎么若无其事的说出这句话的。

    “什么？”雷子用本地方言回了我一句。好像他以为他自己听错了，没他高没他壮的我竟然也敢去挑衅？！

    “叫声哥，我今天不揍你。”我如他所愿又淡淡的说了一句，脸上相应的露出了笑容。

    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我当时的笑容，当时的感觉全身的血在沸腾，全班唯一的一个外省人，和一个人缘还很好的人本地人较上劲。我心里深深的知道没有一个人会帮我，同时，我也很享受和世界作对的快感。

    我的余光看到代雪和他的闺蜜一起准备去食堂，看到我这边的动静以后停了下来，只是盯着这边看，没明确动作，只是在看……这让我更加生气了。

    在这帮拉偏架的孙子们还没有动的时候，我瞬间掏出带着指虎的右手，一拳怼在了雷子脸上，这时班长马上跑过来，大喊着：“快来男生！，给拉开啊，都看什么呢？”思雨也跟在班长的后面跑了过来，原来是她告诉的班长。

    我被一拥而上的人群给架了起来，雷子趁我被架得不能动的时候，眼疾脚快，照着我肚子就是一脚，踢得我肚子开始岔气，但是他的脸也没好到哪去，被我一拳怼红了一大块。

    而孟亚文，只是在收拾东西，在一旁观望着，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刚才是不是你先撞我的？”雷子看已经打不起来了，便捂着脸朝我大喊。

    “我道歉了，是不是你又骂我长没长眼？”我也扯开话题。不往代雪那边靠，但是其实我们两个心里都清楚，我的拳头和他的脚，都是和代雪有撇不清的关系。

接下来就在班长的命令下，把我们分开了。

我是走读生，去外面拿自行车的时候，思雨跟在我后面，我没有去理她。

    只是在我要出校门的时候，她忽然上前，问我：“你……没事吧。”

    “没事儿，多大点事。”我对她笑了笑。

    “你不对劲，从来没见过你露出这样的笑。”她一脸心疼的看着我。

    我没理她，我只想安静一下。

    “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一路上太阳很足，到家的时候浑身已经被汗浸透了。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代雪。

    “中午你为什么打架？”代雪明知故问。

    “我们课间起了一点矛盾。”我也避免这牵扯到她，但是我们心里面都清楚，我为什么打的是雷子而不是别人。

    “你们男生都一样，发生点什么事情，就想用暴力来解决。”代雪开始埋怨我。“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铁打的。哈哈。”说实话，代雪能给我打电话我很高兴，也很欣慰。

    “中午的时候，宿舍的人都说你们是因为我才打的架。说我真幸福，如果有人肯为了她们打架，她们肯定感动死了。”代雪开玩笑的口气说着。

    “哦，不是，我们确实起了点冲突。对了，昨晚我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你手机关机，我问你宿舍的人，他们都说你没回去怎么回事，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委婉的道出我已经知道她昨天和雷子一起不知道做了些什么的事。

    我一般摆弄着筷子，一边听代雪给我一个回答。

    “噢，昨天啊，我去问数学老师题了。有一道超纲题，我试着做了做。”代雪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的犹豫，就好像真的一样。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可是咱班的尖子生，加油！”我没有选择拆穿她，但是我知道她这么说一定有这么说的道理。或许，我还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比较好。

    “嗯。”

就这样，我们挂了电话……

三

    下午去学校，班长早已把事情汇报给班主任，班主任的反应特别大，还说这叫什么持械伤人。如果没及时制止，后果不堪设想，让我听从学校的发落。

    “做我女朋友吧！”我一脸坏笑的走向代雪，在课间的时候，用这句玩笑，表达了我对她的感觉。

    对于这突然间的告白，代雪一脸的通红。她四处望了望，周围的同学也都来了兴趣，却没有人起哄，所有人都安静的等着代雪的回答。

    代雪吐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露出调皮的表情：“不要！”

    “为什么？”我哈哈的笑了起来。

    “因为我要考大学！”代雪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我觉得你做我女朋友我们可以一起努力！”我开始耍上了无赖，把周围的同学都逗笑了。

    我看一了眼正在发卷子的雷子，好像只有他，没有看这边，继续发着他的卷子。

    我一把从代雪的桌子上抢走了他的笔袋，把手伸直举过头顶，凭代雪160的身高是绝对拿不到的。

    代雪试着跳了两次，便放弃了。

    “你给我！”代雪恨的咬牙切齿。

    “亲我一口我就给你！” 我依旧和代雪耍着无赖。

    “亲你一口，亲你一口，亲你一口！”代雪气的连踢了我三脚，不过这对我来说都只是“挠痒痒”而已。

    “方远！来我办公室一下！”这时班主任的喊声已经从我身后传来，我的一脸痞气僵硬在了脸上。

    我认真的望着代雪，把嘴靠进了她的耳边轻轻的说。

    “我向你告白过很多次，这次是第一次在全班面前向你告白，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说完，我又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双手插着兜，跟着班主任去了办公室。

    回头看了代雪一眼，代雪怔在原地，嘴里轻轻的说了三个字。声音太小我没有听清，不过我想应该是“为什么”这三个字吧。

    “方远，你知道你这次都做了些什么吗？”班主任收起了以往的严厉，和我像朋友一样，苦口婆心的说。

    “我明白这是什么性质。”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决定。

    “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是学校为了整改校风决定杀鸡儆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班主任无奈的看着我，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下次升旗的时候会公布你的事情。并且让你当着全校师生面前，做自我检讨，应该会给你记一个大过。”

    “自我检讨就算了。”我向班主任露出了微笑。

    班主任一脸的疑问，我继续说：“自我检讨，是做完了后悔，才检讨的。但是我这人有个臭毛病，就是不管自己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情……”我顿了顿一字一句说道：“从，来，不，后，悔！”

    “这样你会在周一直接被勒令退学。”班主任似乎很反感我的说话方式。

    “嗯，这样也好，不过老师，我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

    “你们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和雷子动手呢？”我说完这句话以后，头也不回，直接出了办公室。

    我很讨厌旁观者的视角，他们从来都看到他们只是眼里的对错，不过，这个世界上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呢？谁规定的？

距离下个星期一还有几天的时间，既然这个学校让我决定要让我不能待，那么我就不成活，便疯魔。

四

    回到了教室，我没有敲门，而是把门直接推开了，无视所有人的视线回到了周一就不属于我的座位。全班静悄悄的，英语老师开始大骂：“方远！你有没有点家教？不知道班级上课呢吗？进来连门都不知道敲？”

    我直接无视英语老师，从书桌里拿出一包干脆面开始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英语老师勃然大怒！

    “你！给我滚出去！”

    我停止了咀嚼，看向英语老师，因为嘴里还有干脆面所以含糊不清的问道：“可以带包面出去吗？”

    “滚！”英语老师指向了出教室的门，而我偏偏走到了后门才出了教室。

    不得不说，这种挑战权威的感觉……真TM爽！

    我走到自己的秘密花园。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闻着草的清新，和花的幽香，慢慢的睡着了。

    再次回到班级的时候，已经下课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代雪带着责怪的语气问我。

    “我周一就会被学校开除，剩下这几天我决定活的潇洒点。哈哈，你们大家可都不要惹我啊，我现在可是亡命徒了！哈哈哈哈……”我当着全班的面肆无忌惮的大笑着，好像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束缚着我了。

    “那你以后怎么办？你能不能对你的人生负点责！这不是儿戏！”代雪看我吊儿郎当的样子都快动手打我了。

    “我回老家种地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哈哈哈哈……”说着，铃声再次打起，我回到了座位，准备“享受”我剩余的几节课。

    “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就不要再装下去了。”后面的女生在做着物理题，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正好刺进了我的心。

    我从来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真正懂我的人，但是有一些人的一些话正正好好进入了你的心。面对她的话我无法反驳。

    “谢谢你，思雨。”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感觉和我后面这个平平常常的女生距离如此之近。

    “你疯了吧？道什么谢。”她一脸不可思议摸了摸了我额头。“没发烧啊！嘻嘻。”

    “别碰我！”我呵斥了她。

    “又犯什么病？”她似乎不太接受我变脸的速度之快，不满的问。

    “你弄乱了我的刘海……”

    “哼！自恋！”她感觉无聊，便又埋头做着他的习题。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开始感谢身边的任何人和事，这个开朗的女生，坐在我身后的两年，让我学会了如何让自己的生活变的快乐起来。而代雪，虽然没有带给我什么快乐，但是也教会了我如何去为别人付出。

    物理课下课后，我“蓄谋已久”的尾随着物理老师。物理老师也没介意，正赶上午休时间，办公室只有我和物理老师两个人。

    物理老师年纪不大，二十七八的年纪，儿子也刚刚一岁大，是个成熟稳重的女人，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高二物理组的组长，待人十分有亲和力，所有人都很尊敬她。

    “有什么事情说吧！”物理老师坐到座位上，喝了一口茶水，正视着我说道。

    “嗯……我是来特地感谢你的，也算是道别吧！”我把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

    物理老师看了我一眼，点头示意我继续说，自己又喝了一口水。

    “我高一的时候学习还算是努力，物理成绩也还算合格，但是我高二的时候，就不再努力学了，当时所有科目的老师上课都直接无视我，只有您还在把我往上拉，也只有您的课，能主动点名把我叫起来回答问题。但是抱歉，让您失望了，我只想对您说谢谢。”我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郑重地向物理老师鞠了一个90度的躬。

    物理老师有点吃惊，她可能不太相信平时油嘴滑舌的我，会这么正式的感谢她。

    “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点，你们也都18岁成年了，自己也都有自己的小主意了，如果现在还没确定方向，我希望你还留在学校。”物理老师也和班主任是一个想法。“我不想放弃你们任何一个人，但是也有一句话说的好。有些人适合学习，有些人适合创新，如果现在还没有什么目标的话，学校暂时还是适合你的。至于你说的这些感谢的话，我更想在高考结束以后听你说出来。”

物理老师的话让我哑口无言，我只能静静的听，根本就没有办法接下去，但是我的心意已决。

雨和雪

四

    眼看着还有几天就要周一了，心里还是对这个学校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点眷恋。我趁着午后逃课慢慢地又在学校逛了一圈，想记录下这校园的每一株花花草草，然而这又怎么可能呢？

    我最后停在了我经常去的这个“秘密花园”在最高最大的一棵树上，拿刀子刻上了“方远的秘密花园”几个字，然后笑着嗲魅力点头，满意的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又跑到体育场，沿着跑道跑了几圈，最后精疲力尽的躺在足球场上，享受的午后阳光的温暖，时间过得很快，就快要入冬了……

    星期五的班会课，是每周总结的时候。班主任出乎意料的没提关于我引发的这件事情的任何一个字，好像这周就是平平常常的一周。结束的时候班主任公布了这周六周日不再上自习课，而是休息。这本来让我在学校还能上两天自习的我，时间缩短到了屈指可数的几小时。

    下课，我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收拾着我的“行李”我把所有的书，用校服包好，准备出教室，放在我的自行车后座。

    思雨跟在我的身后，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跟着。代雪却站在我面前，阻止了我的步伐，也是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双目相对，气氛很是尴尬。

    “快要入冬了，保护好你的小耳朵，哈哈哈……”我为了打破尴尬，从校服里拿出了一个耳包，这是我刚刚买的，也不知道该送一点什么给代雪，只能送一些实用的东西。

    “我们还能见面吗？”代雪小声的问我。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

    “QQ不许删我，我不想和你断了联系，你有总爱删人的坏毛病。”

    “高中留给我的回忆并不好，想到你，就会想到我的高中生活。”我望向天空。

    “如果让你回想起不愉快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你就让我自私一点吧，一定不要删我，好吗？”代雪几乎用恳求的语气说。

    “做我女朋友好吗？”我没有正面回答代雪，而是又露出一脸的坏笑挑逗她。

    “不要。”代雪一如既往的也笑着回答。

也许这句话就算是道别了吧！

代雪说完看了一眼我身后的思雨转身离去……

    思雨在后面听着我们的对话，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我推着自行车已经走到了校门口。

    这时孟亚文来了。

“兄弟，多的话不说了，保重！这本我高一高二记过的笔记给你，上面包含了大部分知识点，你是借读生，高考也可以在你们家那边考，这个对你有帮助的！”我知道这份笔记代表着什么，这是一个高中生的3年的心血啊！

    “嗯，多谢了，哥们，祝你高考能有个好成绩！”

    “你也是！”又和孟亚文说了几句话便回去了

    ……

    “那么……刘大小姐，你准备跟到什么时候？你出了校门可就进不来了。”我停住了脚步，看向后面的思雨。

    “内个……路上注意安全。”思雨的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着转。

    “这就没别的了？你不准备向我告个白什么的？”我坏笑的说道。

    “再见！”思雨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我开玩笑呢~别走啊。”我慌忙拉住了她，思雨也转头站住了。

    “我要走了，以后不一定会再见面了。你大大咧咧的性子以后改一改，容易找不到男朋友的。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吃饭不要有一顿没一顿的。”我终于正色的说道，我比班里任何人都了解这个大大咧咧的女生的生活。

    “是啊，或许我刘思雨应该把性格变成代雪那样冰雪高冷，我喜欢的人才会喜欢我吧？！”思雨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原来我一点都不了解她。

    “你长的又不好看，越高冷越找不到男朋友的哈哈哈哈。”说完这句玩笑话，我就后悔了，然而思雨却没当一回事。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思雨认真的看着我。

    “希望是这样吧！”我对思雨挥了挥手，骑着自行车就向校门外面走。

    刚刚上自行车，骑了不到五十米，便听后面一阵嘈杂的掉落声——原来是收废品的老奶奶骑着三轮车，撞到了学校门前的垃圾桶上。周围的学生都捂着口鼻行色匆匆的绕着走，好像垃圾桶里的垃圾味道能把他们熏死似的。校门口的保安也催促着老奶奶快点捡完快点走，不要影响一会学生们放学。

    就在此时，我看到了我迄今为止见过最美的一个画面：夕阳下，从学校里跑出来一个小姑娘。扶起了垃圾桶，并且帮着老奶奶捡着三轮车上掉下来的瓶子。

她与这夕阳，构成了一幅画，一幅饱含善良的画。像一团火，我感觉我的心瞬间就被融化了。

她让我明白了“美”这个字是源于心灵的美。

    我把自行车推回校门口，一言不发的也帮着思雨和老奶奶捡着掉在地上的瓶子……

    捡完瓶子，老奶奶请我们一人喝了一瓶矿泉水。

    “如果代雪没有出现，我喜欢的人一定是你。”

    “那你现在追我也不迟啊！”

    “现在？不好意思，我要赶回家的火车！”

    “讨厌，你就不能正经一点……”

……

当时很流行周杰伦的新歌《一路向北》

我戴着耳机，

我坐上了去北方的火车。

    外面莫名其妙的下起了雨夹雪。

    我很喜欢雪。

我也很喜欢雨。

五

后记（几年后的我）：

      代雪曾经让我伤过心，让我喝醉过，让我哭过。但是到了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就好像别人的故事一样。

    她就好像一片雪花，落在手心里，融化，你就看不出来她本来的样子。

    我打开手机，看着代雪和刘思雨的联系方式和QQ号还存在着我的手机里，只是从没有跳动过，朋友圈也很少更新。两个人在我离开学校以后就莫名其妙的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我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联系到她们。

    有句话说的挺不错的——喜欢怀念过去的人，是因为现在的生活过得不好。

我从衣柜拿出背包，开始装着需要带的衣物。

    我要出发去她上大学的城市，但并不准备用手机或是QQ来联系她，只是想再一次和她在同一个城市，看着同样的夜空。

    我拿着红酒瓶，走到阳台，对着发出冰冷的光的月亮问：“你说……我贱不？”

    月亮对我伸出大拇指 ：“不，是非常的贱！”

我举起酒瓶一饮而尽：“谢谢夸奖！”

最后你们猜猜方远去见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