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二)

今天要说的也是我这位老爹，他的故事太长太多，如果愿意，完完全全可以写出一部富有戏剧性的小说。

二零零六年，那个时候我大概九岁左右。每个小男孩的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当然我也不会例外。

那是个比今年还要冷的冬天，妈妈在灶房里烧火煮着东西，门窗紧闭，只时不时能听见柴火烧焦的咔咔声。

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踱着步子到妈妈跟前。

“妈妈，你帮我个忙好不好嘛？”我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什么忙，你说说看。”妈妈表情没多大变化，一边说话一边往灶里加柴。

“那你先答应我，我才给你说。”

“你说嘛，你都不说我怎么答应你。”妈妈有些急躁了。

“我想要一把剑，不是真的剑，不是真的剑，就那种塑料做的。”

“你拿这东西干啥？”

“之前从成都的车上回来经过街上我看到的，我真的想要一个，妈妈。”看着妈妈急剧变化的脸色我心里开始发慌，说话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眼泪已经不自觉滚到眼眶，含苞待放。

晚上妈妈和爸爸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隐隐约约从门缝里听见几句。

“娃娃今天给我说想要把什么剑，说得眼泪花都出来了，也不晓得贵不贵。”

“给他买，这么大了也没玩多少玩具。”

“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你这病还没个着落，你说我……”

“我就不信这几块钱能抵多大个事，我还不信，生死有命。”

……

几天后的一个晴天，出着丝丝暖阳。今天爸爸去医院看病了，具体是什么病我不知道，也没有概念。但我很开心，我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妈妈给我买的宝剑。

回家的路上太阳正好，临近过年，车里每个人都喜气洋洋，阳光洒进车窗，妈妈却很不耐烦的把窗帘拉上。我虽说想晒太阳，但有了这把宝剑，我什么都可以忽略不计。

下午我拿着宝剑到处飞舞，给那个小我一岁的小表妹把玩了不到两分钟就被我抢了回来。

爸爸站在屋檐下吃药，妈妈在一旁端水，我心想为什么爸爸吃药还要妈妈给他端水。

“咳，咳，咳……”

伴随着几声剧烈的咳嗽，爸爸吃进嘴里的药撒了一地。

“又严重了吗？”妈妈眼神急切，吐字不清的问到。

“幺儿，去给爸爸那个苹果来。”

我飞速跑进里屋拿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出来塞到爸爸手里。

爸爸吃了一口，吞进去一半，另一半又给吐了出来。

妈妈在一旁哭了，妈妈拽住爸爸的肩膀，任由眼泪滴下脸颊。当时爸妈说了什么话我已经记不太清，我只知道看着妈妈哭了，我也很伤心的哭了出来，没有什么原因，心里突然一酸，眼泪一下就涌出了眼眶。这可能是母子连心或者说父子连心。

长大后知道爸爸当初得差一点患食道癌，医生当时给爸爸开了一个星期的药，还说要是这药吃了一个星期不见好转，那么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我很难想象在当时那一个星期里爸妈经历了怎样的煎熬。

过去这么些年，时至今日，这些往事回想起来时不时依旧泪眼朦胧。

不过还好，他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