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临睡前突然带着哭腔跟我说:"妈妈,为什么以前你们把我放在老家?"
"你那么小还记得?那是因为你还小,不能上幼儿园,爸爸妈妈要上班,不能带你。"
"你们不要走好吗?我再也不要在老家了。"
"你记得有几次?"
"嗯,有,有,有3次。一次是那次,一次是那次,另外一次是上次。"
"你那么小还记得?你看家树家欣不也在老家吗?他们的爸爸妈妈也去外面上班呀。跟爷爷奶奶在一起不好吗?"
"那你们不要走好吗?我不要跟爸爸妈妈分开。爷爷不懂游戏规则。"
"好。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上学了,就跟着爸爸妈妈。另外,爷爷很喜欢跟你一起玩呀。每次你叫他和你玩,他都说‘好!’而爸爸妈妈却经常不和你玩。"
她已经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如果孩子要求跟你一起睡原来,六岁的女儿什么都记得。虽然她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时候,但是我们确实有过三次放她在老家。
一次是1岁2个月,刚断奶的她,被奶奶接回去。刚走那段时间,我心里想她想得不行。她还那么小,没有妈妈在身边,想起都心酸。二姐从手机发来她的照片,我第一眼没有认出来,正打字问二姐:"这是谁?"一想,不对啊,二姐不可能发别人家孩子的照片给我吧,在即将发出信息时删除了。随即眼泪掉下来了,这是我女儿啊!照片是俯视的角度,脏兮兮的小脸,没有笑容,眼睛似乎在寻找妈妈一样走神——望穿秋水。
春节回去与她短暂相聚。临走那天,让她在家欣家玩,我们就偷偷走了。听她奶奶说后来女儿晚上哭着找妈妈……
第二次是2岁时。时值国庆中秋节,我们回去与女儿过了个国庆节。我还是带着她去家欣家玩,我悄悄跟罗婶说:"让家欣和她玩,我们一会就回深圳。"我可以想象,当女儿玩够了想要爸爸妈妈的时候,发现爸爸妈妈已经走了,那种失落和无助感对于仅仅2岁的她而言,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快3岁的时候,我们去接她,她看到我们,感觉有点陌生,特别是看到我的时候,知道我是妈妈。但是她不说话,只是粘着我,像一只跟屁虫。
第三次,应该是3岁多,她上幼儿园了,暑假没有人带她,于是她爸爸带她回老家过暑假。她虽然很喜欢跟小伙伴们一起玩,但是她却隔三差五地问奶奶:"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
她1岁多的时候她奶奶带她来深圳小住一个月。我们去上班,晚上回来。一次,她奶奶说女儿今天突然跟她说"下雨了,爸爸妈妈没有带伞怎么回来",还问是不是我们教的。我们都说没有教过她。
我以为孩子的记忆只不过是流星一样转瞬即逝。然而现实并非如此,小时候离别的记忆,依然深刻地印在她的脑海中,抹不掉,删不了。
我想这就是她为什么这几天一直要求跟我睡的原因。即使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中间隔着4个月大的弟弟。而她,也不过6岁而已。
"妈妈,我想跟你一起睡。"
"你现在不是跟我一起睡了吗?"
"不要,我要睡在你旁边。"
"那好吧。"
我把小儿子放在里面的榻榻米上睡,这样女儿就和我睡在一起了。
如果年幼的孩子想要和你睡在一起,千万别拒绝她。也许她还不知道表达为什么要和你睡,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你是她的安全港湾。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弥补来自你的缺失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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