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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居上海六年多了,上海这座城市很少下雪,更不容易形成积雪,上一次积雪如席还是在2018年的冬天,一转眼五年过去了,直到今夕,上海的大街小巷又迎来一场飘雪,在车顶,树枝上积了薄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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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积雪,想必下雪的乐趣就要大打折扣,因为下雪的很大一部分快乐来自于玩雪,堆雪人,打雪仗,在雪地里写字,画画,拍创意视频等等,都是平时难得的体验。
我看过网上有人戏称说,北方人的执念是海,南方人的执念是雪。其实我想这话也不一定准确,笔者的老家在皖南,是标准的江南,而我也曾见过那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它来自于我脑海里一段孩提时代的记忆,我的老家在大山深处的农村,当时我不过六七岁,清晨早起,踮着脚尖扒开门栓,凛冽的朔风扑面,我顶着寒风探头张望,皑皑白雪映入眼帘,好似一张大幅留白的水墨画,庭前的柏树,金钩,金竹都裹了厚厚一层“琼衣”,以至于完全看不出它原本枯槁的面貌,门口台阶上亦是堆了厚厚一层,一脚踏入其中,几乎没过膝盖,童年的我喜欢把手埋在雪中,尽管冻得通红,却并不感觉冷,时而抓起一把,扬在空中,一边扬,一边嘴里“呜喔”地喊着,比考试拿了满分还要得意,时而脚下不稳,一屁股跌在地上,却丝毫不在意,拍拍屁股踉跄着起来,脸上依旧洋溢着晕红的笑容,总希望雪下得更大,积得更多才好,那种新奇,兴奋的感觉,恐怕永远也不能复刻。
还有一年大年三十,傍晚时分,家家户户都在热热闹闹地准备年夜饭,骤起后连绵不绝的鞭炮声充斥着整个乡村。然而平静的天空突降起鹅毛大雪,雪块大如泥,疾速落地,眼见它堆砌在屋顶,房檐,枝头,井边。待到年夜饭上桌的时候,门外早已是茫茫一片,雪窖冰天,鞭炮在雪地里起舞,梦幻地装饰了那个除夕夜。在我的记忆里,那场雪一直下到了子夜,我想半空飞舞时,它还是旧年雪,可落地之时已隔年,成了新年雪,这种细节若是细细品味,亦会发觉它的妙处,以至于它长存在我的记忆中,不会随时间消逝。
随着年龄的增长,不知是全球变暖影响气候变化,还是其他因素的影响,我见过的雪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少,上海的雪本是“奢侈”,老家似乎也再没有下过像样的大雪,可能这亦是成长的一部分,长大以后,有关雪的印记不再那么深刻,这无关地域和雪的大小,也正是这种变化,让我细腻地体会到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
细细想来,对于雪的怀念或许就是对于童年的怀念;对于过往的追忆,雪就是一个情感的载体,承载着我们的童年,承载着那些年少懵懂的喜悦,所以雪落下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回忆存储的翻阅,我们会在一瞬间“提取”一些过往,或许眉头微皱,或许会心一笑。
天空还飘着细细的雪花,落在羽绒服上如盐粒一般精巧,不仅打了个寒噤,颤颤巍巍地带上了车门,车窗上已经有薄薄一层,我还是和童年一样,希望它能下得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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