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铃木的枝干相互交缠,搭出一条阴凉的道。
晌午的阳光刚直得很,从枝叶缝隙里插入,或粗或细,毫不马虎。意外,绿里有了白,调和一通,竟也晶莹可爱起来。
宋一特看着草上的光斑,消遣。
那一边,塔夏看着树下的宋一特,出神。
不知哪里来的道理,一瞧着他,嘴角就要翘。只要他站的地方,世界就无端端地美好。花啊草啊,风啊云啊,都那么新鲜,那么可爱。目之所及的世界都是软乎乎的。
塔夏总想有个遥控器:除了风,暂停一切。这样,她就能看到,小草们在微微晃,树叶们在慢慢摇,邮筒上的报纸被掀起了角,宋一特的额发几不可见地飘。她走去,帮他悄悄理一理。打量,再理一理。啊,他被定住了啊,眼睛都不会眨了,平日里聪明的眼睛,就呆呆地睁着。塔夏噗嗤笑出声。塔夏好快乐。塔夏巴不得他永远不要有知觉,让她这样肆无忌惮地瞧。他的眉毛,他的鼻梁,他下巴的线条,他的眼眸…所有所有,都叫她欢喜。可爱,想看,看不够…
“走。”
看等的人来了,宋一特很利落地将麻袋甩肩上。
塔夏觉得没天理:十九岁的少年,扛半麻袋土豆,也还是好看。
于是,塔夏害羞又别扭地,在一颗树干后,看着她的宋一特与宋一特的他,走远,走远,走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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