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的正午,站在太阳下晒,站在树荫下冷。如此奇葩的长沙。
从河西奥克斯出来,带着一点小纠结。没有找到兰蔻的专柜,没有买成小黑瓶,没有办法送成礼物。倒是可以去河东平和堂,只是,我是真的有些累了。委托人也说算了。只是心里还是有点委屈,或者不爽,用了两个小时在找合适的礼物,无奈最后选中了河西这半块地都没得卖的兰蔻。
在奥克斯门口的十字路口,趴在栏杆上想了两个红绿灯的时间,纠结了一下。在接收到委托人的算了的信息之后,我是不是还要继续去完成这个任务。我听到我的身体跟我说累,我听到我的时间跟我说有点赶不上,我听到我的眼皮说不想撑下去了。
然后,我就走过了斑马线,直接打道回府。
路上,我遇到了路边做爆米花的大伯。
说大伯,是因为他57年出生,比我爸大3岁。57年生,今年正好57岁。我遇到的时候,他正好做好一炮爆米花。从小火炉的架子上把炮筒架下来,塞进旁边侧口的竹筐里,竹筐都被渡上了一层黑色的烧灰。放好后,拿着铁棒往炮筒的开口端一敲,砰!我知道爆米花都出来了。
把开口空腹的炮筒放回火架上,火已经差不多要灭了。他从旁边的脚力三轮上扯下一个干净的很薄的塑料袋,搓开袋口,把竹筐里套着的深蓝色棉质套筒塞进袋子里,把套筒里的白胖的爆米花倒进袋子,系起袋子。看着他直接拿着放在地上的棉质套筒直接塞进装爆米花的塑料袋里,我第一个想起的,是这会带进塑料袋里多少灰尘,这灰尘里有多少可能带有致病菌。
我蹲在他对面,大概不到两米远,就这么看着他做出这一系列动作。三轮车两侧坐架上还堆着两排已经打好的爆米花,大米和玉米两种口味。三轮车上放着一小把带叶子的细干枯树枝,用来生火,还有一堆一堆的已经劈好的废旧家具的木头块,木头块上还能清楚看到�木质家具的红色涂漆。
我不记得我和他是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的。只知道后来我和他攀谈起来。了解到他家有一对儿女,都已成家。儿子年纪小些,还和自己住在一起,没有分家,是油漆工,和村里其他几个人一起做活。爆米花售价大米11元/袋,玉米12元/袋。一天大概收入百来块,一个月大概三四千,这不仅包括了自己在长沙的日常,还要寄些回家支持家里的一些开销。
在我和他聊天的时候,有四五个路人停下来问爆米花怎么卖,问过价之后大多都走了。应该是觉得这个价格有些高了吧。我问大伯怎么不把价格调低些,多卖些出去也会多挣些钱。大伯说,虽然成本大概2元/袋,但是打一炮爆米花要十来分钟,他一天只有那么多时间做那么多爆米花,现在这个时间点路人少,但是到下班高峰的时候,买的人会多些,有些人甚至会站在旁边等他做爆米花。与其现在低价卖了,不如囤着到高峰期时原价卖,袋口系好后可以放两三天都不会潮。
我算了一下,如果按一天工作8个小时,做一炮爆米花是十来分钟,保守估计,一天应该可以做个30炮,如果售价调低点,把做出来的爆米花全部都卖出去,应该�最后的收入会比之前高些。我没有问大伯这些,和他的时间成本和人力成本相比,至少,他在和我聊天时笑得很开心。
就说我多管闲事吧,我和大伯说,他儿子二十来岁,油漆工不是一份适合的长期工作。倒是汽修,(大伯买爆米花的那个路边就有一家汽修店),汽车只会越来越多,这是一块不错的市场。如果紧跟市场,精通新老车型,在汽修方面有自己的绝活。这是很不错的。大伯连连表示认同,然后开始说起开汽修店如何如何要高成本,光是给别人打工也睁不到什么钱。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我坐着原本是大伯坐着摇爆筒的小板凳,摇着原本是大伯在摇的爆筒,当然,里面没有放米。当我提议为大伯做一炮爆米花时,大伯说,这火大了会烤干里面米的水分,小了会提不高筒内压力,做爆米花的时候需要一直摇,不然还会粘锅烧糊。看在如此高水平技术的份上,我也就放弃了。
随手拉了一把旁边的鼓风筒,小火炉里的烧灰突地腾空而起,火苗也蹭地一下子裹住了才放进去的小木棒。
坐久了,休息够了,也该起身告别了。我没有买爆米花,大伯说送我一袋,我谢绝了。倒是有点子喜欢那套比我还年长的爆爆米花机,据说它都有三十来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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