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杀手的忏悔

(原创小说)

笑面杀手的忏悔

某国，在一个修鞋铺里，鞋匠瓦特勒正在聚精会神地整修三双旧皮鞋。皮鞋的主人说:这几双鞋当年曾在非洲的丛林中，伴随他度过了十年艰难危险的岁月，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他一直不舍得弃掉它们。前两天，他从阁楼里把它们找出來，要整修一番保存起來，留作记念。

瓦特勒正忙着修鞋，进來两个高大槐梧，戴墨镜的人，其中一位，长着一支硕大的鹰钩鼻子。见这两位进来，瓦特勒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因为他知道，來事了。

进來的两个人找地方坐下。“鹰钩鼻”看着瓦特勒冷笑一下，把一支皮包扔到他的怀里，说: “你的价码我们很熟悉，这次给你的比已往都多，不会让你失望，我们先付给你一半，下一半，等你完成了任务再付。”

“什么任务？”

“有一个老顽固，口无遮拦要妨碍我们，本來，我们要搞一启车祸使他橫尸街头，但我们考虑到，他在过去所从事的工作中出过力，所以，想让他死得舒服一些。这件事就派你去执行。”

说着，“鹰钩鼻”递给瓦特勒几张照片并一封信，信里介绍了被猎命之人的情况。

看着照片上的人，瓦特勒暗自吃惊，照片上的人正是那位來整修三双皮鞋的人。

这人头发胡须花白，看上去七十岁了，但身体还很健壮，也很健谈，给瓦特勒的印象是一个见过世面的老者。

瓦特勒出生在贫民屈，家里很穷，八岁时才穿上鞋，那鞋还是他六岁的小妹丝丝，从拉圾堆上捡來的。那时，他的最大理想就是能穿上一双新鞋。

瓦特勒从小个性惨忍，打架下手狠，还喜欢玩各种致命器械。十一岁那年，他被情报部门相中，被秘密训练了几年，后來就成为情报部门雇佣的杀手之一。

作为职业掩护，爱鞋的瓦特勒就开了修鞋铺，收益还不错。

瓦特勒被情报部门雇佣，一是要守口如瓶，二是活要干的利索。瓦特勒最拿手的，一是毒刺，二是勒绳，三是飞镖，他从不用枪用刀，要求干净利索，无声无息。他最恶心那种大杀大砍，到处溅血，枪声大震，满城风雨，甚至有的杀手干砸了活，飞车逃跑，被警察抓获，过后还要让情报部门去要人。

瓦特勒被业内人士称为“笑面杀手”。他是笑着贴近杀，他干净利索的索命手法，就取决于他的一种迷人的“笑”了！

看完了照片和信，瓦特勒把它们丢到一只桶里烧毁。那俩人走后，他就关锁修鞋铺，门上挂上一个牌，牌上写着:因事外出。

这就意味着世界上将有一个人要消失！

瓦特勒先到集市上买了一兜水果，他要去看他的小妹丝丝。在子妹中间，他最爱这个小妹，最不放心的也是这个小妹。在每次被雇佣行动前，他都要來看小妹，似乎这样就能找到感觉。因为，每次行动他都会冒生命危险去完成。每次他來看小妹，内心就是一种告别。当然，他不可能让小妹知道他的真实职业。

瓦特勒的小妹性情天生不安定，三十八岁已经离过四次婚，最短的婚期才三个多月。有一次，小妹还被前夫打得遍体膦伤。那次，瓦特勒为小妹报了仇，他找到那家伙，打断了他的四根肋骨，让他永远地柱上了拐杖。

瓦特勒敲开小妹的门，看上去小妹有几天没出门了，蓬头惺松。丝丝见哥哥到來有些吃惊，连忙把哥哥让进屋。她一边收拾沙发，一边问:“你怎么有空了？”

“我路过这，來看看你。”瓦特勒放下水果，说。

丝丝看着水果说:“哥，以后不要给我买水果了，你不知道我爱什么口味，我三天两头改口味……”

“丝丝，你坐下听哥说，在子妹中间我最不放心你，因为你总是心神性情不定。两月前你又离了婚，你马上四十岁了，也该建立个稳定的家庭了吧。”

“哥，我的事你不用管。”丝丝两手一摊耸耸肩，无所谓的说。她一下跳跪在沙发上，拍着哥的肩膀说:“我倒是很关心你，四十岁了为什么还单身，难道，你和你那一堆鞋永远地过下去吗？”

瓦特勒站起身支应小妹说:“我就害怕找到你这样的人，所以就不找。”

忽然，瓦特勒看见茶几上有张照片，他拿起來一看，甩手丟在茶几上问小妹:“他是谁？”

“哦，我正要告诉你，我爱上了他，准备要和他结婚。”

“和一个七十岁的老男人结婚？！”

“怎么？你当然不知道他有多么捧，他曾在非洲丛林中一个人打倒了八个野蛮人，在望望山上手刃了花豹，骑着水牛渡过了激荡河。他太迷人了，有讲不完的故事。”

“但是，我的幻想妹妹，那是他的过去了，难道你不明白吗？他现在是个七十岁的老人！他对你讲这些，就像一个就要枯死的树杆，在向一颗树苗描述它曾经的枝繁叶茂。妹妹，他老了，他就要完了，可你正年青。我的妹妹，你什么时候能够像个大人一样地考虑问题呢！”

“可是，我爱上了他，他也很爱我，他有丰富的阅历，个性热情奔放，他热爱生活，有钱有故事，也很爱我呀！我……正如你刚才说的那样，我需要稳定自己的生活，我需要他。我认为我不适合年青人，或者，中年人。

哥，我俩下星期就要在教堂举行婚礼，我希望能够得到您的祝福。”丝丝激动的说。

瓦特勒心里骂一句，哦，天呢！怎么偏偏又是他——那三双旧皮鞋的主人！

……

从小妹家出來，瓦特勒坐在街边的木椅上，冷静地考虑了很长时间。最后，瓦特勒下定了决心。

当天晚上，瓦特勒按照情报部门给他的地址，來到那三双皮鞋的主人住的地方。

瓦尔特先给那人打手机:“代非先生你好呀，啊哈，我是丝丝的哥哥，你出來一下，我们谈谈。对，作为哥哥，我的关心是应该的，好。”

代非先生没有犹豫，关上手机就出了家，他见到瓦特勒一愣，因为，他分明地看到眼前这位丝丝的哥哥，竟然是那个修鞋匠。

于是，俩个汉子肩披月光，沿着一弯湖水散步交谈。月光之下，晚风如同鬼手，不时地撩动着他俩的发丝和衣角。俩人的眼前是波光鳞鳞的湖面，冷气袭人。水面上飘浮着一层层薄薄的；四处游荡的白雾，就像摇动的水魂。岸上奇树抓天，柳枝垂地，走不远就设有一盏吊灯，吊灯上的灯光眨着诡异的眼晴，湖面的远处是黑漆漆的山脉。

代非向瓦特勒讲述了当年被派往非洲执行任务的情形。被什么部门派去的，执行什么任务他不说。不用说，他是去执行一项特殊公务了。

代非说:“是的，我们的军队是世界一流的，我们不允许别的国家太安宁。因为，世界不安份是必然的，因为我们都陷在罪里，神必惩罚这世界。如果他们安宁了，我们就不会安宁。所以，我们应当找出理由，将不安宁引向他们，引向他们的家里，堵住他们，使我们得以安宁。我去的任务就是要引起他们的动乱。我在非洲呆了整十年，很好的完成了使命，回來后还受到嘉奖。因此，我骄傲。哈……”代非仰天大笑，笑声里充满了挑畔的口吻。接着，他重重地拍着瓦特勒的后背说:“明白吗老弟，你妹妹跟着我是不会错的。”

代非最后的举动和说话的口吻，让瓦特勒感觉受到了很大的侮辱。

听了代非这番话，瓦特勒明白了，这种人使别人不安宁，或许他成功了，或许，他又因为习惯和成功的骄傲，使自己也不安宁了，或许，这就是情报部门要灭他的原因。这些与神，与罪无关，一切为利益和安全。对！我不能让这家伙把他的不安宁带给我的小妹！

于是，瓦特勒笑了，随后，他悄悄地地掏出勒绳，勒断了代非的脖颈，把他踹进湖水，让他永远地安宁了。

……

瓦特勒回到鞋铺，立刻起草了一份遗嘱，连同他的百万存款储蓄，一并交给了他的律师，再由律师转交给他的小妹丝丝。然后，瓦特勒就消失了，因为通过这件事，瓦特勒明白了，那些给别人不安宁的人，最后也必然会给自己带來不安宁。

于是，瓦特勒决定，从此洗手不干。

瓦特勒在别国的一个小镇上继续修鞋。在这个小镇上他化名杜尔勒。

瓦特勒活到了八十八岁，最后安宁地逝去。在他的墓碑上只有五个字:鞋匠杜尔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