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每个人的人生路,寿命是一百岁,我就已经完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
一九九三年正月我从一个乡下普通家庭出生了,婴儿时期的事情我已记不清。
只是从父母口中得知我一件异于其他孩子的事,就是说话比别人家的孩子晚,在我三岁开口说话之前,父母一直忐忑不安。
六岁上学前班之前,还被大伯父等人用拖拉机、船支,跨越洞庭湖把我送到了长沙做疝气手术。
后来上学我因为经常往厕所跑,因此还得到了一个外号“撒尿宝”,因为我用的名字是爷爷取的“玉宝”。
长大后还因为这个以前的名字想到了《红楼梦》中的贾宝玉,一个和我成长环境天差地别的小说人物。
小学三年级以前,我每天的零用钱是奶奶给的五毛,经常踹在校服里带去学校又带回来。
双休时,经常去邻居家和邻居的叔叔阿姨或者同龄的孩子围坐在电视机前看《黑猫警长》,《葫芦娃》等动画片或者与大人一起看《情深深雨蒙蒙》,《还珠格格》,《上海滩》。
每天下午放学后,和同村的孩子玩拍叠纸、斗鸡、贴纸、九宫格、橡皮筋、跳绳等小游戏,到河边丢瓦片打水漂,石头下找蟋蟀,到田埂放野火,沟里捉泥鳅,草垛里捉迷藏。
最令人难忘的一段记忆是当时作为小学老师的堂姐牵着我的手去二伯父家经过一个树林时,我看到了一条扁平的蛇,那条蛇有两个头,而后我见看到树枝,井绳等物都下意识升起恐惧心理。
还有就是一次在邻居家玩耍时,和一个小朋友被锁在了房里,当时的恐惧至今难忘,后来门锁被撬开时我才停止哭泣。
再加上村里的老人经常用鬼神吓唬调皮的小孩,我从此怕黑,怕一个人呆在家里。一直到初中怕黑的恐惧才缓解。
自由自在玩泥巴的乡野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小学三年级。
三年级下学期我被在外务工的父母带到了安徽阜阳读书,就如刘姥姥初次进大观园一般,在名为鼓楼小学的学校里做自我介绍时引起了诸多城里孩子的笑话,配合我陈旧的衣服显得像个小丑。
在新的学习环境,我开始吃在乡下从未吃过的早餐,两元一个的肉夹馍,每天走过胡同巷道到校门对面的饼屋吃肉夹馍是我最大的期待之一。
放学和放假时的活动也与乡下大不一样。每天放学后就去楼下堂伯家和堂哥、堂妹一起看彩电动画片,《海尔兄弟》,《四驱兄弟》,《数码宝贝》,《宠物小精灵》等诸多动画片陪我度过了放学后的时光。
双休和暑假的活动则是逛书店,逛广场,逛商厦吹空调,夜晚到鼓楼广场的书摊看各种旧书成了我不看动画片时的兴趣爱好。
双休日则因为父母都出门做工,家里又没电视机,学校附近的新华书店成了我最好的去处。
在那里接触了《十万个为什么》,《世界十大未解之谜》,《海底两万里》,《流氓兔漫画集》等儿童版本的读物。
还在一年夏天去新开的陶瓷店自己学做陶瓷,那次的记忆最是难忘,特别是一个泥巴色的陶瓷作品在旋转的底座上完成时。
在小学三年级下学期和五年级上学期那两年半我第一次对女孩子有了好感,很喜欢和一个每天和我放学回家走一条路的女生,还记得她请我吃了一根冰棒。
可惜如今那个女孩的容貌和名字已经忘的一干二净,班里唯一两个算朋友的同学名字也忘的一干二净。
等高中那年暑假去三伯父那里玩,再重游故地时,发现街道还是那样的模样,学校旁边破败的大楼依然如故,曾今的同学想见却互不相识。
而等我大学毕业之后再去,阜阳这座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今的低矮楼房全部变成了高楼大厦,双龙桥,旧巷道全部消失了,故人更不知在何方。
小学五年级下学期,父母换了城市做生意,我随着到了武汉。
在武汉虽然只呆了短短半学期,但也是我记忆中最清晰的一部分,那些同学的名字至今还记得一两个,池同学,曾同学和廖同学,而被我踩积水弄哭的那个女孩和一饭之恩的老师名字却忘了。
在那里我第一次一个人走到了汉口江滩看夜景;第一次为了喜欢的女孩子与男同学打架;第一次感受到了有老师和同学关心真好。
第一次因为好奇把父亲工作台上的电钻拉下来、钻头直直插入膝盖往上一公分处,那时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被担心的父母送到了附近的军区医院缝针,留下了一个永远的伤疤。
与男同学在一学期快要结束时打架的起因,是因为那个男生把那个女孩的额头用石子砸伤了。
而我喜欢那个女孩,我一个乡下孩子不知为何心里有了愤怒的情绪,把那个有钱人家的孩子约在走廊上,打了一架,我一边和那个男孩在地上翻滚,一边喊着看我独孤九剑,一阳指。
后来,我不知道是打赢还是打输了,我唯一记得的是女孩那带着泪花的面庞,我不后悔打了那场幼稚的战斗。
本以为还有机会与那个女孩相处,父母却因为争吵关掉了门面,到了玻璃工厂上班把我扔回了老家,和外婆、外公在镇上开始了小学六年级的生活。
小学六年级意外的发现了一些老家熟悉的面孔,原来村子的小学已经倒闭了,大家被分配到了镇上的小学。
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我和陌生的同班同学们很快打成了一片,一直不上不下的学习成绩也开始进步,除了突然冒出来的英语课程,毫无兴趣。
在这一年我获得了很多表彰奖状,把外婆家的一面土墙都贴满了。
唯一让我后悔的事就是这一年重感冒后,没有及时治疗,患上了鼻炎,而后治疗一拖再拖,或者用土方子乱用药导致我用鼻子呼吸造成阻碍,睡觉变成了用口呼吸,伴随至今。
交了能够去各自家里拜访的朋友,这些朋友在升到镇上的初中后,依然一起上学,放学回家。
初中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我初一时就喜欢上了一个同班女同学,问我为什么喜欢她,我只能说因为她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睛。
为了她,我做了一件傻事,栀子花盛开的季节,每天天蒙蒙亮时就起床上学,去别人家的后院摘栀子花,初中我一直是劳动委员顺带管理班级钥匙。
我在开校门的老师和上学的同学都没来学校之前,就翻墙进去校园,第一个进入学校,打开教室门,把栀子花放入她和她的同桌课桌里,混淆视听。
初二学校在满是石子和野草的操场举办了文艺晚会,那次她表演了歌舞节目,背景音乐是王心凌的《睫毛弯弯》,台下的我看着台上的她产生了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
后来班里的高富帅男同学手捧一束玫瑰向她表白,他默默看着,喜欢的话更加难以开口,加她的qq也总是回答您申请添加的好友不同意。
初三再次根据期末成绩分班,我与她的同班缘分就此打住,她到了尖子生聚集的一班,我到了三班,她在楼下,我在楼上。
但是意外发现参加的双休英语补习班和她家在一栋楼,我又成了第一个去顶楼补习班的学生,每天傻傻的坐在楼道里,等她出现,可是在走道从未再遇到过她。
英语补习也不是很顺利,跟不上进度,还被其他班的补习生嘲笑,英语成绩依然还是没有过及格线。
于是我故意对她班里的另一个熟悉女生送礼物,没想到那个女生也拒绝了我,把礼物退回来了,本想引起你注意的计划被打乱。
中考之后,你不愧为班级第一名纪录保持者,考上了最好的荆州中学。
而严重偏科和沉迷于小说的我不出所料刚过中考录取线,父母当时让我不要读书了,因为当时外婆村里的同伴全都没继续读了,我不肯,我一直记得多年前看的一句话“知识改变命运。”
当时有两个高中可以选择,一个是繁华热闹镇子里新成立不久的私立学校,学费很贵,据说那里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于是父母不予考虑。
第二个学校在一座繁华落幕,遗留着周边城镇最合理的街道布局,那所学校只要过了中考分数线就收,而且恰好在姑妈家的镇上,父母理所当然的把我托付的给了姑妈。
在姑妈家我开始了高中三年的学习生活,姑妈家还有一个表哥在读高三,表妹则辍学去外面打工了。
由于姑妈负责的管理,我没有随着同学们夜不归宿当网吧熬通宵,夜晚下自习课后,也很少出门,虽然与姑父发生过口角,但当时很庆幸有姑妈在这里,没有住学校的宿舍楼。
每次去宿舍楼看望同学,我都被男同学宿舍里面的杂乱差吓到了,女同学的宿舍我则只在毕业时帮忙搬书本和行李踏进去过,很整洁。
高中分班原则了文科班后,我开始了勤奋学习,虽然依然有英语这个毫无兴趣的科目拖后题。
成绩水准飞快提到了和小学六年级一样的拔尖水平,英语则彻底被我放弃。
班里二十七名同学,我和每个人都能聊上几句,不像初中时仅仅和同桌还有课代表有交流,其余人名字都记不住。
也有了固定的朋友圈子,和本镇的男同学们打成一片一起上网吧,一起上厕所,一起打篮球,一起吃夜宵。
也能帮同桌的女同学从街上带早餐到宿舍楼下,也终于不再一看见女孩子就舌头打结,面色通红,和女孩子能正常的聊天了。
只是依然不敢和她们的眼睛对视,后来一个女同学对我说:“说话不看着对方的眼睛是不礼貌的。”我才慢慢改掉和女孩子说话低着头声音如蚊子一样的缺点。很感谢那个勇于指正我缺点的女生。
高中三年,班里出现了几对公认的情侣,经常看到他们在教室、走廊亲密。
我平静的心也开始炙热跳动起来,我其实不知不觉中也喜欢上了一个女同学。
我们经常一起结伴去校外吃早餐,一起为了某本课外书而讨论,经常在书摊巧遇,我已经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的日子,不管是上学还是假日。
有一段时间姑妈太忙,没时间做饭,我就呆在学校不回去,请她在吃午饭后上学的路上在街上给我顺带带饭,因为她来学校的路上还有一家非常好吃的面店,有一段时间我没早早的独自跑到街上吃,而是让她带早餐。
后来觉得太过麻烦一个女孩子,午饭,晚餐,早餐我依然自己去街上吃。
那一段不在姑妈家吃饭的日子,我与她得关系亲密了很多,我有时上课,还估计拨弄坐在我前面桌位上她柔顺的黑发。
她养的金毛失踪后,我还陪她到街上四处寻找。
高三时我们的关系却因为我的自傲或不肯主动认错的缘故,即使和共同的朋友在一起玩,也没有任何交谈。
我们一下子成了陌路人,高考你不知是不想给我挽救的机会还是什么原因,你成了唯一一个在亲戚家吃住赶往考场考试,而不是和班级集体一起住酒店,吃住,在老师的带领下前往各自的考场。
高考后填志愿也没看到你,我一直想联系你,却无从联系。
高考虽然努力了,但是所有的分数都在文综上,只能够上高职高专学校,我选了一个本省省会城市的四批二高校。
在暑假收到第二志愿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后,选了环境艺术系,后来在父母的意志下变更了院系,选择了城镇规划专业。
大学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太累了,在室友们享受大学轻松愉快的情侣生活时,我在寝室,图书馆,食堂三点一线,因为不想让我父母觉得浪费学费,让我头痛不已的微积分,也抱起书本啃读。
一度成了班级的优秀学生干部,尖子生,后来综合成绩也一直处于班级前十名。
与老师们也能交朋友,聊聊学习的困惑,教师节时也会送苹果给尊敬的老师。
原本人人谈来最精彩的大学生活,被我变得清淡如水,而后毕业就失业了。
以往学的一切知识毫无作用,对口专业的工作找了一个月后就放弃了,后来去做过销售面试,做过房产销售,发现实在不感兴趣,便帮父母做了两年高空安装作业。
接着在三伯父身边学习销售过一年铝材,后来实在是对装潢这一行不感冒。
而后又在堂哥店里当收银到如今,如今又和五年前刚毕业时一样面临失业,找工作处境。
这就是我失败平淡的四分之一人生,希望大家的青春没我这么孤独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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