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因为单位写了一首歌词《平安北太》,请我原部队的战友刘克泉谱曲,不由地想起了当年在部队的一段往事,想起了当年记下的一段文字。
真正仔细地听刘克泉的录音带,已经是他送给我这盘带子后的一个月以后了。
在他送来这盘录音带后,勿勿间他来过几次,询问我对他的作品的看法。因为没有认真地听,每次都敷衍几句,不冷不热地打着官腔。
又一次见到他,是在办公楼的楼梯上,上下间错肩而过,他热情地打个招呼,勿勿地离去了。然而,他那热情的眼光中似乎还隐含着什么,使我猛然意识到自己应该真地认真地听听他送来的录音带了。中午回到家,找出微型录音机,静静地听了起来。录音带是从北京广播电台974视听室栏目上转录下来的两首歌,一首是《女兵的故事》,一首是《哦,妈妈》,全是刘克泉自己作词、作曲并演唱的。听完他的歌曲,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纯朴,是一个士兵眼光的真实感受,是一个士兵心灵的自然流露,词曲朴实,感情真挚,旋律流畅,风格迥异,似信手拈来,浓郁的军营民谣风格,透着一股清纯。朴实无华的歌词写出了他作为一名战士对军旅生涯实实在在的感受,极少修饰而又流畅的旋律,仿佛一股清泉流动着,流进心田,流进血脉。当然,他的创作只是初步的,略显稚嫩,他的演唱也不成熟,还谈不上演唱的技巧。然而,在今天一片“爱死恨死”无病呻吟的嘈杂声中,给人的感觉就好象在整天被类似可口可乐等饮料充斥喉腔的无奈中,突然喝下一捧山泉,尽管它未加任何配料,甚至都不曾加火烧沸,感觉却是那样的清新实在,嗓子眼、腹腔中都透着舒服。
刘克泉是我们安装总队的一名战士,一名汽车驾驶员。早先只是在部队的文艺活动中偶尔见到他的身影,无非是抱着吉他弹唱几曲早已听腻了的流行歌曲,给我的印象不佳。他也曾送过几首创作的歌曲让我给看看,态度还极诚恳。一来自己对音乐尤其是声乐本是门外汉,二来认为这只不过是小青年的狂热,想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作品,所以虽答应将其作品送总装宣传部老师给点拨一下,但终归是口是心非,并没有当回事。谁知今年八、九月间,他又找到机关,说是自己创作了几首歌被北京广播电台974视听室栏目选中,要为其重新配器录音并播放。在问清广播电台并非收费,又与沙光编导核实以后,且审查了其歌曲并无不妥后,就顺水推舟,答应了此事。这以后,虽然应其要求,多少也给予了一些支持,但终究没有认真对待过。
没想到他真的成功了。他的成功就在于他的纯朴,朴实无华的创作,朴实无华的心声。面对他的纯朴,我感到了自己的尴尬和市俗,作为主管文化工作的干部,我没有给予他出自内心地鼓励与支持。由此我又想到许多我所接触过的总队的战士。吴祖河,那个爱好美术并曾获全军美术作品二等奖的战士;包隽山,那个爱写歌词的战士,他的《心儿随着星儿飞》曾获得总装政治部颁发的创作二等奖;郑荣耀,那个爱写词的战士,他的作品多次在词刊上发表……。他们当中有的已复员回家,他们都曾为部队作过贡献,他们用心爱着自己的部队,用心讴歌自己的部队。
豁然,我终于读懂了刘克泉目光中隐含的内容,那是一种渴求,一种对知音般理解和支持的渴望。这也是所有那些战士的共同心愿。然而,我却做不了他们的知音,这不仅仅是因为我没有诗人般的情怀,也不仅仅是因为我没有音乐家的灵感,而是因为我缺少的正是那份真诚与纯朴。古人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哦,我的战友们,你们天各一方,走向了新的天地,愿你们好自为之,继续执着的努力,永远保持住那份纯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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