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姐拿出一次性纸杯,从一个铁盒里倒出铁观音茶叶,给温远帆与孙伟泡上茶。从茶罐及茶叶的颜色来看,都不会是太好的东西。待夫妻两人坐好后,他转回普通话问道:“曾姐,有件事想要向你们了解一下。是不是有几个女孩子在你们这里租房住?”
曾姐与男人对视了一眼,迟疑着,嗫嗫嚅嚅的欲言又止。温远帆知道他们的顾虑,马上说道:“我们是刑侦大队的,今天来是调查一件刑事案子。昨天早上,东湖公园揽胜亭发现一具女尸,我们在调查死者的身份。我们现在只是要知道死者到底是什么人,不为别的。”虽然温远帆没有把话挑明,但意思很明显,自己只是要查清死者的身份,不会去追究其它的事情。
曾姐与丈夫又对视了一眼,他丈夫微微点了下头。曾姐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说道:“是有几个女孩子租在这里,在三楼,不过昨天她们已经退房走了。没到期,押金都没退就走了。”
“哦,她们是几个人?”
“四个,都是二十多岁的女孩子,长得都还蛮靓女的。”
“那昨天她们走的时候是几个人?”
“三个。我问还有一个呢,她们说有一个找到别的住处先走了,我也就没多问。”
“我们张贴的认尸启事你看到过吗?”
“我本来不知道,后来去菜市场买菜,听前头小卖部的阿光说才知道,看了下。”阿光应该就是温远帆他们打听情况的那个士多店老板。
“那你看认尸启事上的照片,认识吗?”
“有点眼熟,但是照片不大清晰,我眼神又不大好,看不清楚。”
“那你再看看,看是不是在你这里租房子中的一个?”温远帆从包里拿出几张彩色照片,这比认尸启事上的照片清晰得多。
“好像是。”曾姐又把照片给她丈夫看,她丈夫看了后也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次曾姐的语气肯定了些。
“她叫什么名字?你有她的电话,身份证复印件之类的吗?”
“我听她们好像叫她阿梅,具体叫什么名字不清楚。电话、身份证复印件没有。她们是其中一个叫阿兰的人出面租的房,每次交房租都是阿兰来,其它人都是阿兰找来的,而且她们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固定。这个阿兰租这里有快一年了,这个阿梅是大约半年前来的。她不大出门,也不爱说话,我和她没怎么讲过话。”
“那你把阿兰的身份证复印件和电话给我吧。”
这种农民房出租屋,管理一直是很大的问题,曾姐讲的也是普遍情况。多数出租屋里的人,身份都没有登记,而且他们流动性很大,成了藏污纳垢之所,查处起来难度很大。但好在那个阿兰留有身份证复印件在,只要她的身份证是真的,那就好办多了。
曾姐走进里屋,一会儿拿着一张身份证复印件走出来,交给了温远帆。温远帆一看:刘美兰,湖南省怀化市人,年龄二十四岁。照片中的女子看上去端庄、秀丽,不失一种淳朴的美。什么时候,什么原因使她成了一个风尘中人,甚至还成了一个小小的头目?
温远帆将刘美兰的身份证复印件收进包里,又把曾姐手机里刘美兰的手机号码抄在笔记本上。然后问道:“曾姐,你有加她的微信或者QQ之类的吗?”
曾姐说:“唉哟,我这人没文化,用不来那些东西,只有她的电话。”
见此,温远帆只能无奈的说:“曾姐,大叔,麻烦把你们的身份证给我,我要登记一下。再麻烦你们把手机号码告诉我,以后可能还有要麻烦你们的地方。”
曾姐听后,惴惴不安的走进里屋,他丈夫也跟了进去,两人似乎在窃窃私语的商量着什么。一会,曾姐拿着两人的身份证走出来交给温远帆。温远帆一看,曾秀芸五十三岁,她丈夫叫钟永发,五十五岁。两人虽然住在深圳,但户籍仍在兴宁老家。温远帆用手机将两人的身份证拍下来,接着又在日记本上记下了两人的电话号码。此时钟永发从里屋出来,将什么东西偷偷塞到了曾姐的口袋里。
“你们是什么时候来深圳的啊?”温远帆有些好奇,夫妻俩并不是大望的原住民,怎么会有资格在这里自建房呢?既然已经有了自建房,怎么经济条件又很一般样?
“我来得早哦,我八几年就来了深圳。我是做泥瓦工的,来了后就在建筑工地上干活。老板是潮州人,在这一带帮当地人盖房子。有的当地人有地皮,没钱,我们老板就和当地人合伙,由当地人出地,老板出钱,盖好后一人一栋。有一次有个当地人想合伙盖房,那时老板主要是在黄贝岭那边帮人盖,这边呢他一个是钱不够,再一个是他觉得不值钱,就让我们这些帮他做事的来打伙。本来呢,老板是让一个湖南人,做木工的,他跟老板的时间长,加上他比较有文化,跟老板关系也比较好,老板让他来打伙。但是那个湖南人舍不得出钱,说要把钱留着回老家修房子,这才由我来与当地人打伙。我当时也没得钱,还是回老家东借西借,凑了二十万块钱,还找老板借了些材料,才把这房子修起。开始那几年房子租不起价,才三四百一套,好多年才把债还清呢。”
深圳,我把魂丢了〡 连载第14章:发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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