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母亲（14）妈妈，请您手下留情好吗？

回忆我的母亲（14）妈妈，请您手下留情好吗？

就是这么一条乖巧的狗狗，那日竟遭到了母亲的一顿“暴打”。怎么回事呀？

吃鸡。

那年春上，母亲买了二十几只小鸡养着。自买回的那日起，小鸡们白天就在院子里撒着到处乱跑，到了傍黑儿再一只只逮住放进纸箱里。等太阳下山了，温度变低了，再把盛着小鸡的纸箱搬到屋子里。

每天如此，小鸡们白天尽情地在院子里追来跑去，小灰灰就拴在靠东的墙边儿。彼此相安无事，其乐融融。即使有时候淘气的小鸡们会时不时跑过去啄小灰灰的吃食，它也是大度地佯装趴在地上睡觉，不予理睬。

为此，有个邻居大娘过来串门时问母亲“你家的狗不吃鸡幺”时，母亲还乐着跟大娘说呢：“我家的狗仁义，不吃鸡”。

然则，没过几天，这样的事情就在我家的小院儿里发生了。那天母亲正在院子里干活，忽听得有小鸡吱吱的惨叫声。等她寻着声转过头看时，已经晚了。面露凶相的小灰灰使劲儿扽着链子窜着身子还不停地冲着倒在地上的小鸡汪汪狂叫呢。

等母亲跑过去看时，那只被小灰灰咬伤了的小鸡正奄奄一息的侧身躺在地上，身上细柔的黄色的绒毛脱落了一片，刚刚长出的小翅膀耷拉着还在淌血。

母亲见状，起先倒没生气。而是埋怨自己这是“说嘴打嘴”。母亲说，那样犯忌的话，本来就不该在小灰灰面前说。说了，好了，它听见了，也便学会了。

关于母亲的这句话到底有没有科学道理，估计也无从考究。不过，适用在人类身上，也还是能找到一些相对应的词语的。比如我们经常说的“夸漏嘴”，或者“不禁夸”，应该就是这个道理。还有那句“话说的不能太满”，我觉得也是同样的道理。

而这次母亲就是犯了这个忌。母亲说我家的小灰灰不吃鸡，可眼下躺在地上的已经断了呼吸的小鸡又是什么？

此时的我，就在案发现场。我看见母亲迅速捡起那只断了气的小鸡，从容地将它扔向小灰灰。我知道，母亲是想用这个法子试探试探小灰灰有什么反应。

可怜的是，小灰灰哪里懂得母亲此时的心意呢。它见母亲将小鸡又扔过来，便忙不迭地探出头，用前爪使劲够地上那只小鸡。母亲明白，它还想吃。

这下，母亲火了。她就近拾起一根棍子，慢慢用这根棍子把那只死鸡往小灰灰近前推了推。小灰灰刚要低头叼鸡，却被母亲一棍子打的嗷嗷叫着原地打转儿。

接着，母亲又把那只死鸡推给小灰灰。这个不长记性的家伙，好像已经忘了刚才的痛，又伸过嘴巴去够……

啪啪，又是两棍子。母亲一边打嘴里还一边说着，“来，还过来吃呀，你这个不长记性的东西。”

看的可怜，我就劝母亲放过小灰灰。母亲却说，得让它长记性。

挺母亲这么说，我不再说话了，只在一旁默默给小灰灰打气：长点儿记性，别去吃了好不好？

可能小灰灰还想吃，只是怕母亲再用棍子打它，它也可能不想吃了，我是这么想的，到最后，无论母亲再怎么用那只死鸡引白它，它都只趴在地上给出一种视而不见的态度。

直到此时，母亲才放下手里握着的棍子，趁弯腰捡那只死鸡的当儿，伸出另一只手爱怜地摸着小灰灰的头说：“以后别只顾着贪吃了啊。”

其实事后想想，倘不是那只小鸡去啄小灰灰的吃食，怎么会引来杀身之祸呢？唉，跟谁说理去。

然而，自那以后，我家的小灰灰再没有伤害过母亲养的小鸡。

回忆我的母亲（14）妈妈，请您手下留情好吗？

                        2019.04.05.05: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