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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比侦探文《坏种》第八章

大帅比侦探文《坏种》第八章

作者: 胥吴 | 来源:发表于2018-07-26 10:07 被阅读10次

    Chapter8 神反转

    下午秦商回到所里,蔡东明和周期赶紧上来询问开庭情况。

    周期把那扫地机器人遥控到秦商跟前,围着秦商晃悠,打开他录入的语音。“怎么样?怎么样?特斯拉被判死刑了吗?是腰斩还是车裂?”

    秦商不想搭理他,转身进了休息室,换了工作服出来。蔡东明踢了那扫地机一脚。“你小子有完没完?这是工作机不是你的玩具!你给我搁好去!”

    周期哇哇大叫:“蔡叔你完了你完了!你敢踹市局御赐的机器人,我要给市长信箱写信投诉你!”

    蔡东明指着他怼:“我先投诉你。是谁把AV激情戏录入御赐机器人的?刚才市民过来咨询更名流程,你一个脑短路,把AV播给人听了。这事儿被人家投诉到市长信箱,我和小秦绝不会护短,肯定把你捅出去。你要不试试?”

    周期立马耷拉下脑袋,猪一样拱到蔡东明肩膀。“不要啊蔡叔,您饶了奴家吧,奴家今晚就把我宝贵的硬盘送给你,10个G,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蔡东明顺手给了周期一个爆栗。“意外你的头。别贫了,快看看小秦怎么了,今天庭审结果不好吗?”

    他们两人唱双簧的时候,秦商已经喝完了两杯水。蔡东明和周期搬好凳子,围着秦商坐下。秦商把庭审经过讲了一遍,被告方的无耻令两人叹为观止。

    周期道:“这么说来,那什么言成蹊也不是好东西。他说的丘陵杀手,是怎么回事?”

    秦商摇摇头:“我查了,查不到这个案子。反正他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秦商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周期也就收起了他动如脱兔的俏皮嘴贱,“啧”了一声道:“得咧,那些死者只能认栽了。那什么精神病啦,心理学啦,总感觉跟神棍是一个意思。咋都那么虚头巴脑,分裂不分裂,还不都是那些拉鸡巴倒的专家说了算?”

    蔡东明摸着下巴道:“这事儿估计没那么好完。到时候检方会引入司法鉴定的专家做判断,说不定还会有异议。等他们两边杠去吧,小秦,咱们不是神仙,也管不了那么多,你也别郁闷了。”

    秦商点点头。

    过了几天秦商得到了市局的调令,指导员找他谈话,在新的案件民警进来之前,派出所和市局的协调工作还由秦商负责。

    “小秦,流程你都熟悉嘛。等新人来了,你再跟他做个交接,我就把你完完整整地交给市局了。”

    指导员康胜是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大肚子叠了三层,如果说他本人跟弥勒佛有什么区别,那就是还没有袒胸露乳。秦商真是纳闷,国内的男人似乎一过了三十岁,就奔着肥秃的光辉形象一去不回头,活像这辈子没小鲜肉过似的。工作又不是很忙,就不会健健身收收体形吗?

    指导员仰在自己位置上口若悬河地进行了一通“自我褒奖+卖人情+对秦商褒贬各半的评价+乱七八槽的人生感叹”,秦商两眼放空对指导员的身材进行了腹诽吐槽,各自演过一场。

    秦商从指导员那儿出来,给荣逸挂了个电话。询问自杀案件的进展。

    荣逸的语气有些烦躁:“死者父母两边的婚外情况都深入调查了,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这个方向也走不通。没找到凶器,楼梯间的脚印无法查证,证据链不能闭合,这个案子只能先搁着。”

    秦商蹙眉:“那可伤脑筋了。”

    荣逸叹了口气。确实。人力有限,案件永远堆积如山,又实在没有精力去做毫无目的性的排查。随着时间线推移,永远会有新鲜的案件出现,归档至未结案的案件一层层堆着,慢慢地就成了悬案。

    荣逸道:“不说这个了。说说你的安排。你先前在派出所,枪用得少,需要练练手。这阵子没什么事就过来,到射击室去练习用枪。”

    秦商圣眷隆宠,尾巴都能甩上天,每周抽半天时间去市局练枪。

    一个月后,特斯拉案件再次开庭。秦商依然出席原告方证人。

    法庭上发生了戏剧性的神反转。

    针对被告方提出的人格分裂障碍鉴定,法庭指定一名心理学专家,联合司法鉴定机构对被告人进行鉴定。

    通过与被告人一个月的量表追踪匹配,被告人的行为符合量表所有的描述项,是个铁板钉钉的人格分裂。然而检方律师据此报告提出,被告人百分百符合量表描述的病症,疑为病症伪装。

    该心理专家出庭作证,判断被告装病的可能性很大。同时提出心理活动对生理表象的影响可以通过仪器测量。脑电波、pet扫描、痛觉敏感性、皮肤电传导等手段可以排除器质性病变,并观察目标的心理变化引起的生理变化。该专家砸出一份完整的测量报告,包括在追踪评判被告人的过程中所得出的仪器测量结果,和被告人亲手记录的每日一份实测卷共三十份结果显示——袁武伦那厮根本就没有分裂。

    检方律师马上提交另一份报告,是来自探访袁武伦从小到大的同学和朋友,共三十人的口述和量表对质,他们均认为从来没有发现袁武伦出现过不同寻常的人格表征。

    心理学上多方证据表明,被告人袁武伦试图通过病症伪装来逃避刑事责任。

    而最要命的一击,是来自于检验组的另一份报告。应检方要求,验证组对事发当晚在肇事车内发现的粉末重新取样验证,证实那包粉末是研碎的粉末状冰毒。检方律师扔出报告的同时提出,验证组证实先前检测的粉末被人调换。

    秦商这次来之前,蔡东明给了他一段视频。是当晚某位路人拍下的袁武伦被铐在路牌杆子上,手舞足蹈的疯状。蔡东明只是嘿嘿一笑,对秦商道:“尽人事,听天命。过了这庭,你得让这案子在你心里过去。”

    也不知道蔡东明是花了多少心思才走访到的证据。

    秦商作证没有语言描述,只是当庭提交了这份证据。

    最后的审判结果,被告袁武伦涉毒、过错责任、以及肇事致人死亡数罪并罚,判死刑立即执行。

    秦商走出法院的时候,庭外阳光正明媚。如果所有的罪案都能够得到审判,每一天都该是这么好的阳光。即使罪恶会在阴暗的角落里滋生,也终会被曝露在朗朗晴日下。

    袁武伦的家属在法庭外大哭大闹,一名身材肥硕的妇女披头散发揪着辩护胖律师不肯撒手,嘶声叫着:“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早已等候在法庭外的各路媒体蜂拥而上,对着那撕扯不清的画面咔嚓咔嚓疯狂拍照。

    这次言成蹊没有和胖律师一起走出来,他避开那混乱的人群,走向秦商所站的相对清静的角落。

    秦商看见他就来气,挑衅地冲他跳了跳眉。

    言成蹊毫无虚伪地,冲他展颜一笑。

    秦商没风度地“哼”了一声:“官司输了,还这么高兴?”

    言成蹊笑道:“输赢只是你内心评价系统得出的结论,我可不这么看。当你认为罪犯得到了审判,是因为你把自己放在了上帝的位置。你看看元家的家属,他们可不认为罪犯应该得到审判。不是吗?”

    这番言论令秦商很不爽,他也不知该怎么跟他掰扯,只好生硬道:“输了就是输了,不要扯些有的没的。杀人者死,很公平。”

    言成蹊耸耸肩。“你高兴就好。过几天我就有空了,去你们所里处理车损赔偿。我希望肇事人不要缺席。回见!”

    过了一周,言成蹊如约到派出所来协商车损的赔偿。

    这人心思鸡贼,特地选了个要下班的时间点过来。这个点平时完全是没有业务的了,离五点还有十分钟,大家都开始上厕所的上厕所,洗茶杯的洗茶杯。秦商正在窗口帮周期整理纸质文档,有一只手在窗框上敲了几下。

    秦商抬头一看,言成蹊露着一张标准微笑的帅脸,冲秦商亮白牙:“秦警官,耽误你下班吗?”

    不等秦商回答,自顾自看了看腕表,“还不到下班时间,如果秦警官拒办业务,市民是可以去市长信箱或公安总局警务科投诉的哦?本市刚评上特大城市,对于精神建设这一块,尤其是代表政府脸面的公职部门的服务质量,抓得很严啊。秦警官不赶着下班吧?”

    秦商一脸看到汉奸逆贼的便秘表情,好像言成蹊脸上贴着“社会败类走狗”大字报,应该拉出去文革一遍。他磨了磨牙,又拧不过言成蹊的威胁之辞,没好气地道:“所谓协商,当然是当事双方一起谈。你过来也不打招呼,肇事方根本没在场,你来处理哪门子索赔?总不能是我工资赔给你吧?”

    言成蹊朗笑晏晏:“行了,不逗你了,我不是来索赔的,是来帮你结案的。你就写车主自主放弃追究责任,我签字。”

    秦商吃惊:“为、为什么?”难道不是应该逮着机会撒泼打滚大敲一笔竹杠?恨不能修车的费用算上,还能有一笔赚头?

    言成蹊看着秦商转遛的眼神,好笑道:“别乱想了。我要是真缺那么点儿修车费,那不是应该趁事发之热,肇事人心慌意乱的时候敲诈一笔?那些费用还不够我一个小时的咨询费。算来算去我过来处理都不合算,我还是自己承担吧。”

    秦商心里“哟”一声,咕哝,成功人士啊,分分钟几百万上下啊,了不起啊,得瑟啊,便宜了家暴男那孙子啊——得,事主不追究,他这个苦命小民警也省得操心劳力,结案!

    秦商把案档找出来,刷刷地写完结案,递给言成蹊签字。言成蹊接过去简单看了一下,从秦商手里抽走签字笔,签了个落款。

    蔡东明和周期已经背起包走到门口,周期敲了敲门框:“秦总你还不走,是想一个人偷偷摸摸留下来看阿尔法喵的10个G小电影吗?”

    秦商回头张了一下:“看小电影能胖成你这熊样,我才不干!来了,等我几分钟。”

    说着抽回那签字文档,对言成蹊道:“行了啊,没事可以走了。”

    言成蹊手指收紧,捏住那文档不让他抽走:“不啊,秦警官,我还有别的事。真得耽误你下班了。”

    秦商皱了皱眉:“什么事?警告你啊,想好了说,调戏警察可是要在拘禁室过夜的。”

    言成蹊立马换了一本正经的脸,语重心长道:“秦警官,市民要向警察反映问题,怎么是调戏警察呢?身为公职人员,肩负城市和国家建设的伟大责任,是为民服务的正直公仆,一听说市民有问题,就是这种态度。你们对得起国家的栽培吗?对得起人民的信任吗?你拿着纳税人的钱领工资,良心不会痛吗?”

    言成蹊那一套,在国内大家长横行时代的孩子早就听出耳中茧来了,秦商反而噗地笑了出来。他扭头对周期蔡东明道:“你们先走吧!我处理个市民问题。”

    那两人一听又来宗业务,就把良心扔给了狗,说了句“辛苦辛苦”,夹起包一溜烟地跑到停车场,钻进车子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说好的革命友谊,简直就跟菲律宾的香蕉一样两面三刀。

    秦商指了指门,示意言成蹊进来坐。

    言成蹊刚进门,一束蓝光哧溜溜滑过来,中途蓝光一闪,交织成了一个男性干警形象。

    秦商端着服务性微笑:“你有什么话,直接跟我们的顾问说,一会儿我给你打印出来。”秦商手指在遥控器液晶屏上划了一下,那位专业的男性干警顾问阿尔法喵发出了女性的娇嗔:

    “客官——您好久没来找奴家了——”

    声音还带转弯的。

    秦商赶紧把它关掉,背地里咬牙切齿:“该死的周期,这种破品味真的——”

    脸上抽筋样尴尬地笑:“我们的顾问它好像,出了点问题——请市民先生谅解。我们会很快修复的。你给我说,我会认真记录的。”

    言成蹊摸着鼻子,点了点头表示“我理解”,眼神却毛刷子似的往秦商脸上扫,把秦商的尴尬深化成了马里亚纳海沟。直到秦商恼羞成怒地咳了一声,他才嗤地笑了出来。

    “好了,不浪费时间了。我的问题你不需要记,就想跟你说说,袁武伦那个案子。”

    秦商“欸”一声:“啥意思?那个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

    言成蹊点头:“检方的那位心理学专家,是我读硕时的老师,张笑女士。她最擅长的领域,就是研究人格分裂。”

    秦商“啊”:“所以,你输给她是理所当然的?”

    言成蹊为秦商的脑回路担忧,这种智商真的能为民服务吗?“袁武伦案,与其说是我输给张老师,不如说,是我跟张老师的合谋。”

    秦商更不解,一脸惊讶地瞪着言成蹊,不想再继续问蠢问题。“你就明说了吧,我问着都累。”

    言成蹊轻笑:“袁武伦没病装病,想逃脱法律制裁,我们就是利用他这一点,给他下了个套。其实最常见的案件是精神病案,但是精神病对袁武伦来说,有一个风险,就是被强制执行治疗。只要不是走投无路,一般人都不愿意跟这类疾病沾边。如果有一种比精神病更高大上,更没有风险且不需要强制治疗的疾病,袁,不,罪犯就会迫不及待地得这个病。我只是提供了这个信息,罪犯主动要求认证人格分裂,这就说明了他是在装病。既然装病,就会有让他露马脚的机会。我给他提供了人格分裂的量表描述项,他居然会每一条都匹配,智商真的是硬伤啊。”

    秦商反应过来:“所以你们是故意让他装病,然后再由张笑女士这边,想办法拆穿他?那些测评卷、测试手段、和证人证词,就是用来拆穿他的利器!”

    言成蹊:“还不算太笨。没错,人格分裂这种疾病虽然虚,但是也有世纪以上的研究历史,它是可以被匹配和测量的。对于这样的罪犯,非正常的手段是必须的。我跟你说的丘陵杀手案件,心理学家Martin Orne就是用了这种手段拆穿了丘陵连环奸杀案凶犯的伪装。”

    秦商恍然,不由鼓掌:“不明觉厉!三种证据,要你命三板斧拆穿装病罪犯,果然有一套!难怪你跟我说丘陵杀手,原来是暗示我有后招。”跟着打了个回神,“不是,你今天特地来跟我说这个?为什么?”

    言成蹊露出了调戏警察的笑意:“不为什么,就想跟秦警官打好关系。”

    秦商愣了一下:“什么鬼?打好关系你想要干嘛?”

    言成蹊站起身来,笑而不语挥了挥手。“回见。”

    转身走出派出所接待室玻璃门。留下秦商目瞪口呆。

    停车场周边是一圈两米高的阔叶绿化带,修剪得很整齐。言成蹊一手拉住车门,忽然感觉身后远远地,似乎有人在跟着他。他拉开车门的同时扭头往后看了一周,秦商正在火冒三丈地锁门,除他之外,昏暗的暮色下并没有任何人。

    再过一周,秦商就知道言成蹊为啥神神叨叨地来跟他分析特斯拉案件了。系统内明晃晃挂着一封公告。市局刑警大队外聘了一位心理学专家担任刑事组的心理学咨询顾问,协助警队破案。

    该咨询顾问名叫——言成蹊?!

    秦商的下巴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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