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的旅途
心随火车在漂流
01
记忆里一直有种难忘的画面，是在归家或是离家的长途车上，深沉的夜里，车里的灯早关掉了，旅客也大都睡着了，只有车轮和铁轨交集那瞬间发出的轰鸣声。
那样的时候，我会无法入睡。一半因为独自出行，潜意识想在夜里保持清醒。另一半是平时养成的坏习惯，换一个地方的前几夜肯定会失眠。所以一个人抱着腿坐在车窗边，看窗外隐约的风景。
其实那样的暗夜里，窗外的影像也算不得风景。它们模糊不清地、匆忙地掠过眼眸。有时只是一座座黑着轮廓的山；有时是一段漆黑的隧道；有时路过一些城市，可以远远看到灯光。
最怕看到的，是那些不知名的小镇或村落。或近或远地，有一些还亮着灯的小屋，灯光昏黄，幽幽地沉默地站在夜色里，感觉孤寂又冷清。游子的心瞬间苍凉起来，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不知要去向何处，不知哪一天又要面对这样的夜……
02
夜更深时，将头靠在车窗上，偶尔会经过一些赶工的工地。凌乱的电线，挂着高瓦数的灯泡，路边临时搭建的工棚或变形的帐篷在炽亮的灯光里显得破败不堪。一些人在那些沙土石块上忙碌，这个本该是休息时间的深夜，对于他们来说，却同白天一样劳苦。
看着看着，眼角就会渗出泪。想必人在那样的时间、那样的情形里会更脆弱。如果是从家乡离去的车程，就会更觉得绝望和凄凉，不知此去的人生是否会顺利？不知此次要做的努力是否会有成绩？不知这一次离开是不是最后一次抛下年迈的双亲？
生活在黄土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父母，当年也像这些人一样背井离乡打工赚钱养育过我。那时的他们，是否也这样在夜色深沉时还在疲惫地劳作？
当车再次到达城市时，遥遥可见灯火绚丽的夜景，心头的难过才渐渐平复下来。车窗外飘来的风，和着夜色吹干了眼角的泪。低头看时间，天就那样在缕缕愁绪里熬亮了。
03
车窗外的景物一点点清晰起来，那些夜里看过类似的小镇、村落、工地，此时再看，却没那么让人伤感了。因为视线里有了树木花草的衬托，夜里看上去冷清孤寂的小屋边，或是种着葱葱郁郁的菜，或是架上正绕着绿油油的藤。那些正在努力生长的植物是房屋的伴，让人能感受到蓬勃的生机和希望。
再遇到工地时，看到大叔们一边干活，一边大声聊天。或是你递支烟给我，我递杯茶给你。也有人停下来抬头向火车的方向看过来，那些眼神里，可以看到期待的光。仿佛期待早些赚到钱,然后坐上火车回家乡，回到妻儿老小的身旁。那些目光里，有隐隐的力量和信念，而不是夜里我想象的那种颓废和绝望。
不过是隔着白天和黑夜，车窗外的世界就给了我两种不同的感受。所以无论那些旅行中的夜色多么荒凉，无论在此后哪一个难熬的夜晚，我都能对自己说：“天总会亮的，一切都会过去，一切也都会好起来的……”
「作者：萱小蕾，又名漠泱，我为爱着的你“代言”。图：网络，侵权即删，图文无关」
「今日讨论：你在夜晚的火车上，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