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万走好,我真的不送。——致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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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小姐至今还清楚地记得最后一次跟前任滚床单的情景,她哭成了一个泪人。前任抱着独立小姐的腿,停下来,一口喝光了放在床头杯子里的水,然后倒头大睡。独立小姐侧过身,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那个跟她在一起近4年的男人。他们曾经互相完成了对方真正的成人礼,甚至是选好日子、定好了地方,完成了彼此的第一次。那天,独立小姐其实内心是很平静的,因为她知道这就是对的人,无论将来结局如何她都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但是还是转身哭了,她只是觉得那晚简直是一场仪式,她好像把珍藏了20几年的宝物交给了一个妥帖的人,那种心理,独立小姐跟我说,她没法表达。
但是 ,这次不同。滚床单之前,独立小姐和前任坐在床上,平静地谈了关于前任父母因为觉得独立小姐父亲身患癌症是个累赘、要求他们分手这件事。独立小姐在没有听到这个理由之前,想过各种挽留前任的方法,可是当她听到这个理由,既想笑又觉得无力。接着,前任又跟她讲起,他的父母已经安排他跟家乡首富的女儿相亲了,甚至为了这件大事还专门为他购置了一辆进口车,以撑门面。独立小姐再也听不下去了,她起身,站在前任面前,一件一件脱光了衣服,“最后一次,和平分手。”
我们姑且称独立小姐的前任为妈宝先生。分手后,妈宝先生放弃了为了出国深造已经刷好的托福成绩,老老实实听他妈妈的话回家跟首富的女儿相亲;独立小姐在上海找到了一个跟本科专业相关的实习,想看看自己到底该怎么发展。大概是分手后的3个月,妈宝先生跟首富女儿订婚的第二天,不知道是谁向首富女儿透露了关于独立小姐和妈宝先生大学四年的甜蜜恋情甚至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的故事,由于妈宝先生为了保障首富女儿和他能顺利走进婚姻殿堂一直假称自己大学一直单身,首富女儿跟妈宝先生全家吵着要退婚,妈宝先生以及其全家为了给这个首富女儿表忠心,竟然打电话给毫不知情的独立小姐。
独立小姐接起电话,妈宝先生全家人,从他开始到他的父母,都以决然的口气跟她讲,他们全家绝对不会接受她做儿媳的。独立小姐一口一句叔叔阿姨的喊着,保持着最基本的教养,最后由首富女儿做总结陈词的时候,独立小姐实在受不了了。因为对方口中独立小姐成了勾引其未婚夫、不知廉耻的女人,独立小姐只说了两句话,“姑娘,如果我是败类,那么愿意跟我在一起4年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我是个败类,可是我从来不吃别人的剩菜。”
那天,独立小姐挂了电话之后,终于下定决心拉黑了妈宝先生的所有联系方式,跟公司交了辞职信,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坐在公司宿舍楼下的石凳上。她把到目前为止的自己的人生,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不停地问自己,你到底喜欢什么,你还记得没跟妈宝先生在一起之前那个做事麻利、气场强大的自己吗,你要怎过你的人生,是老老实实回家依靠父亲的关系进入国企工作,还是自己一个人飘荡在这个没有任何依靠的大城市。
独立小姐最后暗下决心,放弃大学选择的经济类专业,当初选择它也是因为父母觉得这个专业好就业,而独立小姐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是否喜欢,大四选择继续考本专业的研究生,也完全是因为妈宝先生的妈妈很喜欢有好学校、高学历背景的女孩。不过,首富的女儿甚至连一个好的本科学历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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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小姐从小就对主持、记者、广告这类的东西很感兴趣,她想试试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适合这一行,但是因为自己本科太专业化,所以传媒类的公司在筛选简历的时候直接就把她过滤掉了。独立小姐就自己印了几百份自己的简历,抱着一个装着简历的大文件夹,到一个大型传媒公司所在大楼的电梯里。只要看见带着那个传媒公司胸牌的人,她就鞠个躬、递给人家一份简历。独立小姐本身血压不太正常,坐车坐飞机都时常会晕,那天她跟着公司电梯上上下下近50多次,从电梯出来的那一刻,整个人站不住都跌坐在了地上,捂着胃部、忍住不吐出来。
独立小姐坐在街边小店准备好好吃一碗麻辣烫的时候,意外地接到了那家传媒公司人力资源部的电话,通知她第二天去面试,就这样,独立小姐把自己当成敲门砖,终于在这个领域里敲出了一个缝隙,挤了进去。
独立小姐在公司并没有一个确定的职位,她不要工资,什么跑腿打杂的活儿都做,对着所有的人都喊“老师”。她练就了一只手提9杯星巴克的技巧,还有3天只睡10个小时的不眠神功。独立小姐慢慢得到了公司一些人的肯定,也认识了很多行业内和相关行业的一些很厉害的人,那些愿意帮助独立小姐的大咖们都说,独立小姐的身上有他们年轻时的影子。渐渐地独立小姐开始得到一些行业内人的邀请,“来我们杂志做编辑吧”,“来我们公司跟活动吧”,“我们董事长缺一个私助”。
就在独立小姐备受肯定的时候,她选择了跟公司辞职去考传媒类的研究生。独立小姐说,她不能做一辈子半瓶子醋,她不是相关专业出身,她的能力都是浮在半空中的,她需要沉淀,需要认认真真地去学知识,脚踏实地地涨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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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研究生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独立小姐跟大学时候的后辈们聚会,听到了关于妈宝先生的消息。有人告诉独立小姐,妈宝先生跟首富女儿在订婚后就很快结婚了,因为首富女儿还是大学在读生,所以暂时没办酒席,算是隐婚。但是没过几个月,那个女孩家里突生变故,妈宝先生最终听从父母的话跟首富女儿分了手。
独立小姐听到这个消息,拿筷子的手停了一下,然后接着吃着碗里的菜。其他人嬉笑着谈论这个消息,有人说妈宝先生是现世报,没想到还不到一年就离婚了。有人问独立小姐是不是觉得很解气。独立小姐慢慢喝下自己面前那杯白水只说了一句话,“我不祝福他,但我也不会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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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小姐又想起最后一次滚床单之后,自己看着前任熟睡的脸,用手指一点一点轻轻地划过他的鼻梁、嘴唇,想把他的长相好好印在心里,越想记却越模糊。那一整夜,独立小姐都没有睡,眼泪浸湿了这半枕巾,她就转过身,然后另一半枕巾也湿透了。
现在的独立小姐,还是偶尔会想起妈宝先生,因为断了所有的联系,已经不知道对方的现状了。其实,独立小姐也从未想知道过,她清楚地记得她跟前任摆摆手说再见的时候,那句没说出声的话——你走好,我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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