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听说昨夜大雪,很多地方都已经封山进不去了,墨脱更是如此。待在拉萨城,偶尔周边短途探索,也是不错的选择。长途辗转的旅行方式,总是愈加疲累。这一年的奔波也确实让我有些累,乘这个机会让身体和心灵停下来休息一番,也是需要的。人需要必要的休息。
我们每天转悠在大昭寺附近,闲坐、观看、转经、喝奶茶。老乡提议去周边不远的色拉寺听辩经。想来怎么转也是不够的,阳光甚好去周边溜达也不错。
拉萨大大小小的寺庙数不胜数,各寺庙殊胜不一。其中最为人所知的当属布达拉宫、大昭寺、哲蚌寺、色拉寺、甘丹寺等。位于拉萨北郊三公里处的色拉乌孜山麓的色拉寺全称“色拉大乘寺”,是藏传佛教格鲁派六大主寺之一。与哲蚌寺、甘丹寺合称拉萨三大寺。
据了解,辩经最早源自古印度,在青藏高原回响了1200多年。公元782年,吐蕃赞普赤松德赞命汉地僧人摩軻衍与印度僧人莲花生在桑耶寺辩论顿悟与渐悟的是非,史称“拉萨论争”,开创了藏传佛教辩经的先河。色拉寺自古就是高僧活佛讲经说法之地,辩经已有六百年的历史,一直在藏区闻名。而且辩经也是藏传佛教的必修课,辩经考试制度是藏传佛教寺院教育学习经论、考核成绩、晋升学位的一种方法。只有通过辩经考问,才有资格参加拉萨大昭寺传统的传召大法会,进而考取佛学最高学位-格西(“格西”是藏传佛教格鲁派的学位称谓,类似于内地大学的博士),成为高僧。类似于我们考大学、考硕士、考博士。
辩经仪式在寺内最北边的辩经园进行,每天下午三点开始,持续到五点。拉萨市区有直达色拉寺的公交车。
到达色拉寺时,辩经园四周已坐满了游客。辩经园十分质朴,寺院中间的一片小树林,中间划出一块四方地块,填满白色沙砾,周边是水泥平地,放置些许条状石板凳。游客静坐,等待。仿佛所有人都心有灵犀,同时按下静音键,旅游一贯的挤攘、喧嚣、热闹瞬间不复存在,人在这样的能量磁场里似乎能得到净化。不一会,身着红色僧袍,东嘎、裙子、腰带式样,手持坐垫的几十名僧人,鱼贯而入。而坐。简短开场仪式。几十名僧人自由组成一对一或一对多的组合,开始辩经。
辩经时,提问者站立,怒目而视,单脚独立,或手挥念珠,或大力击掌,言辞激烈,向对方提出问题;答辩者席地而坐,进行反驳或解答。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场面生动激烈。据悉,提问者提问时高举手臂向下挥落,象征着用文殊菩萨之剑砍掉无知;或将手掌压下,也就压掉了自己心中的贪嗔痴;或击掌催促对方尽快回答问题;或拉动佛珠表示借助佛的力量来战胜对方。双手相击则有三层含义,一是喻示世间一切都是众缘和合的产物;二是用掌声代表五常,说明一切都稍纵即逝;三是清脆的掌声唤醒心中的慈悲和智慧,驱走恶念。
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佛教,在我们的生活里,仿若一种商业交换。供香、布施、捐建,只因有所求,只求有所应。求财、求官、求子、求平安、求健康……佛教就是逢年过节抢个头炷香;临考生病做生意失败等人生不如意时临时抱个佛脚,念个经,祈个福。出家学佛,是一件艰难的事情,是一件容易被异化的事情,就像一个大龄女青年或男青年没有结婚一般,招人非议。只因这一切超出并僭越世俗的标准。每个人在最艰难时都会想起拜佛求菩萨,但出家学佛却教人另眼相看。听闻,在西藏,很多家庭都愿意将小孩送进僧院或佛学院,而且并不是每个孩子都有进入佛学院学习的资质。佛教思想,在西藏已经完全融入了藏民的生活,成为一种文化沉淀,而不是区别于普世生活的宗教。
外围游客愈来愈多。时不时走动,换个角度来看,拿着相机对焦僧人们拍照。全然听不懂辩经的内容,不过看个稀奇,图个新鲜。僧人们似乎完全不受影响,全情投入。每一次击掌的响声都像文殊菩萨之剑在砍掉自己的无知,也砍掉世俗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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