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男子进到风圈内,见那女子和老头都已经不省人事,随着风的方向飘着。那女子衣服都已经有些破了,手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但是比起那女子,老头更严重些。女子还有点功夫,身体条件也是先天优势。可是这老头都已没什么喘气声。
众人还在议论那蓝衣男子能否救出那个女子和老头时,只见那蓝衣男子已经从风圈里出来,一边抱着一个人。
他一个踏步便及至客栈门口,然后叫来小六子。
“两间房,把他们安置下来,另外去找个大夫。”
小六子有些为难,说道:“大侠,这天气我如何出去,就算我能出去,大夫也不见得会来呀,您说是与不是?”
蓝衣男子皱眉,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可是这也总不能不管,万一他们真的一命呜呼如何是好。
“在场的各位有谁懂得医术,可否帮我两个朋友诊治一番?”蓝衣男子情急之下只能想这个法子。
现场寻医。
见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应声,他再一次提高嗓音问道:“到底有没有?”
只听见一女声,道:“这位公子,小女子对医术略懂一二,公子若放心,可将你朋友准我把把脉如何?”
女子的声音温柔细腻,有些许柔弱却又浸人,话语间便足以见得她是大家闺秀,一开口便足以把人吸引过去。
抬头一看,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女子,十八九岁的模样,身材苗条,长发直至背心,用一根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双眉如弯月,瓜子脸清雅秀丽,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似要滴出水来。
楼下的人都不约而同看着她,都像被勾去了魂。
那女子变得有些害羞,脸上泛着红,却是格外娇美。
蓝衣男子道:“如此甚好,那便多谢姑娘了。”
把两人安顿下来后,蓝衣男子继续返回楼下喝着茶。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依旧淡然从容。
小六子走下楼来,作揖道:“大侠好身手,小人今天可算是大开眼界。不仅武功高强,还如此侠义,小人刚有失礼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蓝衣男子眼珠一动,心想:“这小六子话语间有礼有节,怎么也不像是不学无术之人,肯定也有过家教。”
男子只是嘴角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茶碗:“那两人怎样了?”
小六子脸色再喜道:“那姑娘已为他们诊治,她说那女子过一个时辰就能醒过来了,那老大爷可能还得花点时间。”小六子继续说道:“要是我也有那姑娘的医术,说不定当初我爹娘也就不会病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原本喜色的脸顿时又暗了下来,低着头看着桌子。
“你小子什么都想学,刚才还说想一身武艺,现在又想医术高明,你这样怎么可能做得好事情。”
虽然这么说,但蓝衣男子的眼里也有些许同情和怜悯眼前这个年纪尚小戴着棉质尖冒的伙计,本来也没想知道这么多事,可是这伙计似乎把他当成了朋友,也或是很久没人听他倾诉心里的郁闷,所以把以前的事都告诉了他。
“我只是想多学点手艺,多帮助别人,我苦过,自然明白无助的滋味。”
“有仁义之心是好事,但你也要明白,一个人的能力很是弱小。天下之所以有很多人,就是为了让他们各司其职。其实只要做好分内之事,也就是在帮助他人。如果你什么都学会了,也就不会有敌人,朋友,那生活岂不是很无趣?”
小六子歪着头像是思考了一番,道:“嗯,大侠说得有道理,那我还得想想自己应该学什么。”
“别总是叫我大侠,我不姓大,名也非侠,我姓陆名盛雪,称呼我名字即可。”
“那多不好,小人虽说只是一伙计,但也深知江湖中称呼的规矩,直呼他人名字实为不妥,我就叫你陆大侠可好?”
“太生疏。”
“陆公子?”
“太文绉。”
“那我该如何称呼?”
“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你看我们聊了这么多,说明我们很投缘,我又比你年长,你若看得起我就称我为大哥,你意下如何?”
小六子眼眶湿润,结结巴巴道:“小人……小人,小人哪有那个福气,只怕高攀不起。”
陆盛雪道:“你这是看不起我吗?我风餐露宿,飘荡江湖,孑然一身,也不过一介浪子,谈何高攀?”他又倒了一碗茶,道:“你若看得起就叫我一声大哥,如若不愿,我也不勉强,你如何称呼我皆可。”
小六子用手背擦了眼睛,单膝下跪道:“难得陆大侠看得起我一个跑堂伙计,您这大哥我喊定了,”小六子沉了一下起,坚声喊道:“大哥。”
陆盛雪起身扶起小六子道:“兄弟之间就别来下跪这一套,那我以后也不便再呼你小六子,我就称你为六弟。从今以后有大哥水喝,就饿不到兄弟你。”
“多谢大哥,”小六子倒了一晚茶,道:“大哥,这碗茶兄弟敬你。”
说完见了碗底。
“大哥,我去炒两个菜,算我给大哥接风。”
陆盛雪刚要叫住他,可是还没来得及小六子就跑到后厨去了。
“喝了这么多茶哪还吃得下。”
“哎哎……,各位,不知各位是否还愿意听我的故事否?”那说书老者等了很久,开口问道。可能是怕大家都不愿再听,他便没了吃饭的本钱,所以神色有些慌张。
因为刚才发生的事,大家都去看热闹,老者一人也不便再开讲,方才平静下来便才又开口问。
“当然听了,我们闲来无事,就当是解解闷了,大家伙说是不是啊?”一矮矮的男人站在凳子上煽动大伙儿。
底下应声而和:“是啊,是啊……,讲,讲……。”
虽不齐,但也很具有煽动性。
那老者“咳咳”两声后,又端起水杯润了润喉,便开口道:“各位看官,今日我要讲的乃是一件江湖往事,当然我也是道听途说,各位且当一听,权当一乐。”
底下开始鼓掌,连声叫好。
老者继续说道:“这件江湖事发生在五年前的天阙山上,那是一个春天,桃花盛开。天阙山高且耸,山顶却只有这间客栈大,山上乃是一处桃花林,也不知是谁种的。且说那天有一人见到上面有两个人,相隔几十丈面对而立,一少一老,少的蒙着面,手握一把剑。”
这时候一人问道:“那老的是何模样?”
说书老者继续说道:“老的方形脸,目光炯炯,手中也握着一把剑,看上去威武霸气,两人就这样负剑而立,一动也不动。”
“他们就这样站着?”
“看的那人很是好奇,便想靠近再观察一阵。没想到这时候那老的开口道:‘都说英雄出少年,没想到我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那少的回道:‘前辈过奖,晚辈哪敢配得上英雄少年,在前辈面前我不过是一毛头小子,还望前辈手下留情。’那老的大笑,道:‘你既敢替他来就该做好准备,今日你我一战,互不留情,生死天定。’”
“那少年到底是替谁去的?”刚才那个矮男人问道。
“这我也不知,但是我可以推测一定是很重要人,不然谁会舍命替人决斗,是不是?”那老者沉静地继续说:“就在他们说完后,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却忽然暗了下来,就像是夜晚降临,星星明月皆出。这一幕把看的那人吓坏了,想拔腿跑,可是腿软怎么也跑不动。只见那老的手握剑柄,一刹那间两人便交换了站立的位置,刚才是面对面,现在是背对背。那老的剑是平胸而握,但是那少的剑好像根本没有拔出来过,原来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还是一动不动。”
“难道那把剑生锈了,拔不出来?哈哈哈……”那矮男人笑道。
看见那矮男人笑,其他的人的也跟着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老者没有理会又说道:“顿时间天空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那老的收起剑,叹了口气就走了。那少的站在原地,折了一朵桃花嗅了嗅,也离开了。就在他们站立之处方圆几丈的桃树被连根拔起。”
“这两人到底是谁啊?谁赢了。”
说书老者叹了叹气:“告诉我这事的人不知道,所以我也就不知道。”
“我知道!”这时一个穿着华丽的商人倏地站起来,大声道:“我知道是谁。”
众人怒光齐聚到他身上,那商人抻了抻衣服,左右环视,道:“我走南闯北,江湖中黑白两道虽说大人物我不认识,但还是有些朋友,据他们所说当日与楚山孤在天阙山大战的是丘玉生的徒弟。”
众人哗然!纷纷指责。
说书老者道:“胡说八道,丘玉生的徒弟那时候不过十八九岁,和楚山孤这样的高手会有什么过节非得到天阙山决战,就算有过节还有他的师父,只要丘玉生出面楚山孤多少也会给他几分面子,丘玉生的徒弟会和楚山孤决战简直是无稽之谈,我更从未听说过丘玉生有徒弟。”
商人道:“你这老头这般孤陋寡闻也敢说书,告诉你吧,那是因为就在那日的前一个月,楚山孤曾向丘玉生发出挑战,时间就定在一个月后,地点正是天阙山之巅。”
说书老者笑道:“既然是楚山孤向丘玉生挑战,为什么去的却是丘玉生徒弟?这说不通啊。”
商人不服输,反驳道:“也许丘大侠受伤了,喝醉了,又或者丘大侠根本不想去,徒弟替师父上阵,理由这么多怎会说不通。”
说书老者道:“江湖中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你说这话简直就是在侮辱丘大侠,本人不屑你争辩。”
那商人不屑,嘴里还喃喃自语,很显然仍是不服。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此时该听谁的。
底下忽有人问道:“那另外还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其一就是那晚白帝城在一夜之间被焚,白帝城惨遭灭门之祸,却没有人知道是谁做的。”
一个穿着华贵的公子哥突然说道:“这我倒听说过,据说是白帝城的陆东城老爷子与天下第一庄的老庄主柳叶开结怨,所以才招此祸事。那白老爷子可是个大好人,每月都要开仓救济穷人,每年开办的私塾都有几十家,没想到好人没好报啊!”说完很是惋惜地大叹气。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管真相是否如此,也无论懂没懂都纷纷点头。
“柳叶开真不是人。”
“就是,居然灭了白帝城满门,太残忍了。”
陆盛雪听到那公子哥提到天下第一庄时眼神忽地飘忽。
“那另一件大事是什么?”那矮男人问道。
对他来说他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至于是为什么发生并不关心。
说书老者兴奋道:“大家可知道当年最厉害的用剑高手都有谁?”
“排名第一的当是楚山孤,这排第二乃是丘玉生。”一女子抢答道。
这女子话语间满是自信,没有丝毫停顿。
只见她穿着淡绿衫子,绿色的腰带上挂着一个玉佩。十七八岁,亭亭玉立,薄薄的嘴唇,眉目灵动,颇有灵气,颜容姣好,长长的睫毛被风吹得不住颤动。
她这一说话,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想必是看见了她刚才救那老头的勇敢,当她说出来的时候大家似乎都很是相信。
那老者作揖道:“姑娘见多识广,老朽佩服。”
绿衫女子还以一揖。
那老者继续道:“但是姑娘却也说的略有些不妥。”
“哦?难道我说得不对?”
那老者说道:“第一应该是丘玉生,楚山孤只能排第二。”
听书人中有人问道:“这算什么大事?不过就是第一第二之争罢了。”
那老者道:“这不算大事,那我要是说就在前两件大事发生的同一天这两大剑客也同时失踪,这五年来杳无音信,算不算大事。”
他仰着头,哼了一声,就像是讲出了一件只有他知道而且值得炫耀的事。
那个公子哥说道:“那就是说五年前的同一天发生了三件大事,天阙山之战、白帝城灭门、武林两大剑客同时失踪?”
“没错,”老者答道。
此时一个卖猪肉的小贩道:“百年之中都未必会发生一件的事,竟然在同一天全部都发生了,我而们居然都未曾知晓。”
矮男人道:“我们这样的普通百姓,自己的日子都过不好,哪还有闲心关心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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