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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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头又疼了一宿。

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裹得跟粽子一样严实。虽已立夏，我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一丝夏的炎热。

头疼正不遗余力地折磨我。我恨它，它就是一个魔鬼，从我5岁开始，它就尾随于我。那时还小，我不知道它在哪里，什么时候会出现。年龄增大之后，我开始摸清它出现的规律：休息不好或者感冒时，它一定不请自来，而且非要把我折磨到不成人形，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已入深夜，连楼下的烧烤店都打烊了，头疼对我的折磨还是无休无止。左脑仿佛被一个巨大的拳头一下一下撞击着，没有流一滴血，但疼痛难耐，难以入眠。

因为疼，眼泪成串往下吊，鼻涕也跟着来捣乱。我刚用纸巾擦干净了，眼泪和鼻涕又来了。而头疼，我不该知道该温柔地对待它，还是对它施以重刑。考虑再三之后，我把自己所有的力量聚集到手掌上，对着自己的左太阳穴连击数掌，毫不留情，打得眼前金星直冒，嘴也直哆索，头疼却未见有丝毫缓解，倒是左太阳穴被打得生生地疼。我的眼泪更多了。

这时，如果有人掀开被子，看见我的惨状，一定会被我的鬼样子吓得连连倒退。因为疼，我的脸白得跟张纸一样，龇牙咧嘴，眼泪汪汪，几缕被眼泪打湿的头发，黏黏糊糊地遮住了半张脸，完全失去了人样。

如果有可能，我真想在此刻结束掉自己的生命——与其这么继续被头疼折磨，不如早早投抬，争取下辈子做一个体格健壮之人。

头疼才不管你的死活，它只管可劲地折磨我，甚至将这种疼痛的信号传导到我的身体。我忽然有点想吐。

以前头疼时也有过这种情况，但是很快就会过去。而今晚，头疼加剧的同时，想吐的感觉也变得特别地强烈。

我在床上翻来滚去，希翼着这样做可以缓解头疼，甚至可以抵制呕吐的欲望。翻身之后，五脏六腑针扎般地难受。我一下子坐了起来，眼前一片黑暗。

那一刻，我仿佛产生了幻觉，我有点记不得自己是谁，身处何方了。在黑暗坐了一会儿之后，头疼又频频来袭，胸口又闷又胀，仿佛有千军万马想从胸口喷涌而出。

我赶紧下了床，来到了阳台上。

深夜，安静且无眠。晚风轻扬，我感觉头疼仿佛缓解了一点。而那躁动的千军万马似乎也要偃旗息鼓了。

世界真美好，如果可以一直这么美好下去的话就好了。

忽然，我的内心又一次躁动不安起来。那千军万马在稍事休息后又开始了更猛烈地进攻。

时间紧迫，我忍住头疼，披头散发，一路向着卫生间狂奔。那阵势，堪比赛场上的50米短跑。

当千军万马终于从我口中溃逃之后，我抚着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获得了前未有过的宁静。头依然还是疼，但不那么剧烈了。

我大步流星地走向床头，决定再次和头疼这个魔鬼决一死战——睡吧，睡吧，等我一觉醒来之后，我就不用再受头疼的折磨了。

我也知道，这不是结局。不久之后，它还会再次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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