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魏晋时期这样朴实的君臣关系,在古封建社会是很少见的。我们常说伴君如伴虎,一句话稍有不慎,就会惹来杀身之祸。在魏晋时期,这种战战兢兢的君臣关系却很少见。
晋元帝司马睿喜得皇子,于是大摆宴席,赏赐群臣。殷羡一激动没坐住,想跟皇帝客气两句,于是说:“皇子诞生,普天同庆,作为大臣,我无功受禄,感到惭愧。”晋元帝顿时笑了,说:“殷爱卿呀,这等事岂能让你有功?”在座众人哈哈大笑。殷羡明白过来了,弄了个大红脸。是啊,皇后生孩子要是有你殷羡的功劳,这孩子算你的,还是算皇帝的。即使是朋友间,这样的话还会让人急眼呢,更何况这句无心之言面对的是皇帝。幸而此时是魏晋,晋元帝也只是哈哈一笑,如果放到明清时期,自身性命不仅难保,会不会满门抄斩也未可知。
一次,晋元帝司马睿跟跟司空贺循闲聊。说到当年江东旧事,问:“孙皓烧锯截一贺头,是谁?”贺循还未说话,元帝自忆:“是贺劭!”当年东吴末代皇帝孙皓以酷刑杀害了贺循的父亲贺劭,所以,听完司马睿的话后,贺循流涕道:“臣父遭遇无道,创巨痛深,无法回答陛下英明的问话。”司马睿惭愧,闭门三日不出。面对大臣自己讲错话,皇帝会产生惭愧之心,这样的君臣关系在后世是很难看到的。
晋灭吴后,孙皓这位亡国之君被晋武帝司马炎封为归命侯,然而这个残暴的亡国皇帝,毫无收敛,也不懂得感恩。有一天,司马炎在宫中举行宴会,席间问孙皓:“听说南方人擅长唱《尔汝歌》,你唱的如何?”孙皓正在喝酒,听后举杯向司马炎劝酒,同时唱道:“昔与汝为邻,今为汝做臣;上汝一杯酒,令汝寿万春!”明听以为其顺从,细听则可品出讽刺之意。而面对昔日的暴君,司马皇帝竟有点不好意思了。别说是亡国之君,就是开国有功的功臣,有的还不得善终呢,更何况在这群臣都在的宴席之上,如此羞辱皇帝,皇帝竟然不怪罪,反有愧色,实在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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