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教育我,说她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姥爷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人的嘴,其实就是个过道,鱼肉和糠菜通过这个过道之后,其实都一样。
人不能自己惯自己,要过好日子,必须与自己的嘴做斗争。
——嫉妒中的女人嘴基本上就是个肛门,嫉妒中的女人话基本上就是臭屁。
——冬日的早晨,红日初升,打谷场旁边的草垛上凝着一层粉红的霜花,一只通红的大公鸡站在墙头上引颈长啼,村子里响着此起彼伏的临死前的猪的尖叫,家家的烟囱里冒着乳白色的烟雾,一列火车开出车站,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奔驰。
——一女拼命,十男莫敌,这种情况下迎头上去,基本上是送死,这时候最明智的莫过于逃跑,我父亲生活浪荡,但智商很高,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一把将我抄起来夹在胳膊弯子里,转身就往墙根跑去,他没往大门前跑是完全正确的,因为尽管我家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但我母亲还是恪守着她从娘家带来的恶习,每天晚上都用一把大铜锁把门锁起来。
——她一边剁着那些烂地瓜,一边骂人。
这是一种绝妙的发泄方法,既不产生不可收拾的流血性后果,当然也就不必承担法律责任,但同时又体会到了刀砍斧剁心中仇敌的快感。
——村子里的屠户们三三两两地走来,他们的身体似乎都洗得干干净净,但我还是闻到了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儿,可见即便是牛血猪血,也是洗不干净的。
牛们也嗅到了屠户身上的气味,它们挤在了一起,眼睛里闪烁着恐惧的光芒。
几头年轻的牛屁眼里往外蹿屎,几头老牛看样子还很镇静,但我知道它们是强作出的镇静,因为我看到了它们的尾巴紧紧地缩了进去,极力控制着不拉稀,但它们大腿上的肌肉在颤抖,就像微风从平静的水面上吹过去一样。
——坏人们的车轱辘话把黄彪问得直翻白眼,他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抄起生了锈的杀牛刀,对准那些坏人刺去,坏人们见事不好,拔腿就跑。
——红红的太阳像一个红脸膛的铁匠从东边的麦田里升起来后,主角终于进了场。
——老兰走到我父亲面前站住,但他的目光却越过低矮的土墙看着墙外的原野,那里太阳正在往高里爬升,大地一片辉煌,麦苗子碧绿,野花开放,发出清香,云雀在玫瑰色的天空中歌唱。
——傻儿子,你这是干什么?钱是没有错误的,错误都是人犯下的,你对着钱发脾气是不应该的。
——耕牛都是扎了鼻环的,牛鼻子是牛身上最脆弱的地方,我父亲虽然不是个好农民,但他对牛的了解比最优秀的农民还要出色。
——打了一辈子雁,差点人雁雏啄了眼睛。
——早晨的生铁井把子温度特低,能把人手上的皮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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